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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拒捕出城

黄昏时分,一小队辽人进入了辽境。辽人羽陵紧绷的心情终于松了下来,暗道:刘存孝真是狡猾,竟想只割府州和永安两地,而对易州、雄州、定州,则死不松口,最后仍只答应割易州,真是只老狐狸。要借兵就要付出代价,到时大军所至,就由不得你说那一州了。燕云十六州本为汉地,现就是我大辽国的土地,到时,我到定州、易州的军队不走,你刘存孝又能奈何。

刘三密室里,刘三、司兵参军事陈若虎、司法参军事张二郎等人正在等待两名剌客的消息。

刘三怒道:“平时是一群骄兵悍将,飞扬跋扈,要用之时,一点没用,陈郎说两个人对付侯大勇绝对没有问题,现在还没回来,肯定失手了,我说过,侯大勇一招败赵武,不是那么好相与,你们不信,偏偏吹嘘说一人足矣。”

面对刘三的斥责,司兵参军事陈若虎无言以对,昨天派人去夜袭侯大勇,刘三让派四人,他坚持认为两人就行了,他派去的两人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极为勇悍,特别是疤脸王,前年在与辽人的作战中,一人持刀连砍辽兵十余人,辽人对他又恨又怕。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用得着派四人,真是小题大做,谁知两人一去就再无消息,看来凶多吉少。

刘三道:“现在这样办,赵武此次身受重伤,让其家人到司法参军事张二郎那去告状,以杀人的罪名把侯大勇抓起来,这样郭家也无话可说。”

陈若虎赞道:“此计甚好,我立刻让人去办。”

在郭行简书房,二封甚为重要的情报摆到了郭行简面前,一伙人在沧州军队的护送下,来到了辽国边境,官军回来,这一伙人没见踪影,肯定是进入了辽境。这是第三次了。另一封很简单,“刘存孝将借兵辽人谋反。”这是郭行简最重要的棋子,郭行简为官时,曾在杨邠手里救过一位书生全家性命,在郭行简的安排下,此人来到沧州,后成为刘存孝重要幕僚,郭行简与之约定,若非十分重大之事,不可联系。

郭行简对儿子郭炯道:“昨日听你说,侯大勇和刘三是在北地偶遇,并非刘三爪牙,此人勇冠三军,慷慨豪爽,又是一表人才,谈吐文雅,看来当日错怪了他,此人应是个可造之才。”郭行简又道:“现在可以断定,刘存孝已与辽人勾结在一起,近期将反叛。密报已送出,现在要作好应对刘存孝反叛的准备,刘存孝反叛,郭家必将是第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郭行简说以这里,想到刘铢杀郭威全家的惨状,心中就不寒而栗,幸好当日回到沧州后,郭家就一直秘密修建地道,从家中通往城外的一个小庄园,此庄园以他人名义所买,没人知道是郭家产业,经数年之功,地道于去年终于建造成功。刘存孝露出反意后,郭行简下令家人无事不能外出,并储备不少粮食,郭府围墙又高又厚,按照作战的要求来修建,而郭家弟子平时读书外,均习骑射武艺,家中暗藏弓箭刀枪,以备不时之需,刘家要剿灭郭家,也没有这么容易。

就在各方在加紧布置时,侯大勇也在别院紧张地思索对策。现在已判明,剌客是军官,那行剌之事就绝非赵武所为,不用说,主谋定是刘存孝,否则其它人没有这么大胆,敢在刘府行剌其客人。那他为什么不明目张胆地杀自己呢,在这个年代,一个称雄一方的强人,杀死如自己这样身份的人,就若踩死一只蚂蚁,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应是有所顾忌,从春兰、秋菊处得知,沧州除了刘家,就数郭家势力最大,郭家,郭家,太祖姓郭,难道是太祖郭威的族人,如若真是此种情况,刘存孝若有异动,定要对郭家心存顾虑。

侯大勇虽不知刘存孝为何要取自己性命,但不管这么多,走为上策,先保住性命再说。但如果真的是刘家派人来刺杀,要走脱定要费些周折。如一人逃跑,倒也容易,春兰秋菊只怕要受拖累。侯大勇暗自打定主意,明天可到何福贵家,应能见到郭炯,只有冒险一试,把所遇到的种种事情与郭炯说明,看看他的态度,他说刘存孝未必是抗辽,此话太敏感又太重要,可不能乱说,说出来定有所指,他肯对我说这事,定知某些内情。到何家后可寻机出城,如不能出城,则把春兰秋菊留到郭府,料刘家不会为两个使女和郭家翻脸。

见两女瑟瑟,侯大勇就叫她俩坐在床上,盖上被子,说:“不用怕,明天我们出城,如出不了城,你们就到郭家,郭家应会收留你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第二天一早,侯大勇把自己的的宝贝、钱币全都带好,春兰秋菊则一物未带,出门时,遇到管家,侯大勇特意对管家说:“我到何福贵家去辞行,晚上回来再向刘郎辞行,明天我就要走。”

来到何福贵家,不出所料,郭炯也在。侯大勇叫春兰秋菊到里屋休息,对何福贵说:“我有一药方,是不传之秘,专治郭炯家母的难症,可否借一间屋与郭炯说话。”此时,很多技术绝活都是家传,不愿外人知道,何福贵也很理解,就赶忙找了一间隐蔽的小屋。

侯大勇知道要向郭炯问清事实,必须要表明态度,于是将这二日所见、所遇之事全部向郭炯一一说清楚,最后问道:“那日郎所说未必是抗辽人,到底何意?”

侯大勇又试探着说:“通过我的观察来看,刘存孝兵强马壮,我又在刘三家遇到汉服辽人,刘存孝定会反叛。”做出这个结论,侯大勇并无直接证据,只是觉到一丝味道,于是大胆试探郭炯。

郭炯见侯大勇分析的结论,和郭家得到的情况一致,但郭家经营多年,侯大勇仅凭很少的现象,得出基本一样的分析,真是眼光独到,让郭炯很是佩服。

见侯大勇对自己坦诚直言,郭炯也把知道的情况告诉侯大勇,当然未说安插亲信等重要之事,只是对侯大勇说出了结论。

郭炯说道:“慕容彦超起兵反叛以来,刘存孝也蠢蠢欲动,我已知辽人和他接触了三次,与辽人私会已是死罪。近日六曹从粮食、武器、军士等各项物资用量上,均按战时标准加紧准备,刘贼反叛之心已昭然若揭。”又道:“侯郎危矣,刘家若要反叛,在未准备好之前,定要顾忌我们郭家,侯郎遇险,莫非是侯郎到我家,引起刘家的猜忌。”

侯大勇此时才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所明白,但是真相到底如何,还只能等到解迷之后才能知晓,道:“应是如此,刘存孝和刘三都曾邀我到其军中,被我拒绝了,我到你府上去,定是犯了他的大忌,因而对我下手,只是他们猜不到我与府上是何关系,才暗中下手。若我是刘家,现在很重要的一点是封锁消息,定不会让任何可疑之人出城,看来我出城难矣。刘家若反,郭家必受牵连,可有应对之法。”

郭炯笑道:“到时就知。”

“我仔细看过刘存孝军备,虽说人数并不很多,但训练很好,战力应是不低,若真和辽人勾结,恐一时难以收拾,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出去。”

“我有两个使女,是刘三所送,我若不测,请君替我好生照顾。”

“刘家送的使女,不管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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