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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怪人王朴

坚持到营门,侯大勇终于忍不住了,一头栽下马来。杜刚抱着侯大勇跑回营帐,陈猛把军医韩淇拽到营帐。韩淇对于陈猛的鲁莽极为恼怒,可是见到侯大勇伤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侯大勇所中弩箭在左肩,鲜血顺着箭伤直往外冒,血流得极多,而一般弩箭不会流这么多血。伤口发黑,显是弩箭有毒。韩淇试着拉了拉弩箭,发现弩箭有倒刺,已紧紧反刺在肉里,鲜血还在顺着弩箭不停地往外流。

韩淇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水中煮沸后,韩淇用小刀划开皮肉,黑血顺着肩头流了下来,韩淇费尽心思才把弩箭取出,同时,把发黑的肉全部割掉,足有鸡蛋那么大一块。韩淇出自蜀中,对毒药知之甚深,见侯大勇昏迷不醒、呼吸困难、全身抽搐,断定侯大勇所中为乌头毒,当年关公刮骨疗毒就是疗的乌头毒,这是时常浸在兵器、箭头上的毒药。韩淇用干姜、甘草、金银花、绿豆、犀角、黄芪和远志等中药精心调制,配成两剂,一剂外服,一剂内用。

处理完伤口后,侯大勇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得知侯大勇受伤,石虎、匡操等一众校尉都在门口等候,听韩淇说没事了,才放下心来。杜刚、陈猛跪在地上,给韩淇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到第二天早上,侯大勇才醒转过来,喝了韩淇叫人送来的马奶,仍觉有些恶心。侯大勇上次照着陈抟所授经书的图案练习后,感觉不错,现在浑身不得劲,便又照着图案练习。慢慢地,呼吸、心跳渐渐正常,侯大勇感觉到陈抟所传经书的练习方法,对调节呼吸和神经系统很有好处。

侯大勇叫人拿来弩箭和取出的箭头,弩箭箭身并不奇特,没有什么标志,箭头是少见的铜箭头,凸脊、叁角形扁翼,两翼有倒刺,有六条血槽,明显和常用的扁平铁箭头不一样,应是特别制造的。侯大勇苦苦思索,没有头绪,“是谁要刺杀我?谁和我有深仇大恨?”

侯大勇遇刺的消息很快传遍大名府各军,天雄军节度使、卫王符彦卿送来一些名贵中药,并严令大名府司法参军事在境内搜查。大名府差人把大名府搜得鸡飞狗跳,却一无所获。

二天后,侯大勇体内乌头毒基本排清,箭伤只有慢慢恢复。侯大勇令狮营一路侦骑从大名府、磁州到潞州,一路侦骑到泽州,把沿途山川河谷、村庄、道路一一绘制成图。

侯大勇喜欢有军士吃饭时到军营中去,和军士一起,随便聊聊,加深与军士感情的同时,了解军营各种情况。这几日,他发现军士的粮食比在沧州时要少一些,军士都说没有吃饱。侯大勇一贯认为大强度训练加上充足的营养,军士身体强健,训练才能出成绩。

军需官孟殊解释道:“军士给我说,在沧州时,粮食供应比大名府多,我多次到大名府找司仓参军事刘七郎,刘七郎说大名府各路军马多,僧多粥少,粮食远远不够,因为黑雕军是新军,还特别加以照顾,我们的供应和其它各军相比还算多的。”

侯大勇骂道:“放狗屁。大名府是北方名镇,粮食绝对比沧州充足,沧州能按枢密院规定发齐军粮,为何大名府反而不能?”

侯大勇向孟殊要了黑雕军每日应需军粮数和实有军粮数,就去找刘七郎。

刘七郎腆着肚子,脸色红润,皮肤中似乎渗着油。态度殷勤地叫小校上好茶,嘴上叫苦不迭,“这两年收成不好,军粮收不齐,去年征慕容彦超,从大名府调了大批粮食,打仗要粮,可不能不给啊,现在还在补去年留下来的窟窿。”

侯大勇在现代部队里多次见过这种官不大权不小的人物,这类人物多是某个历害人物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没有深究,道:“黑雕军初到,请七郎多多关照,免得让军士们饿肚子。”

刘七郎答应得非常爽快,“没有问题,我虽和侯都指挥使第一次打交道,但久闻大名,一有粮食,我立即给黑雕军送来。”侯大勇知刘七郎这种人十句话里没一句真话,想找他的麻烦,又没有把柄,不动声色告辞而去,心中想着对付之策。

侯大勇一行还未走出城门,见到街边围着一群人,里面似有人在打斗。侯大勇走近,杜刚、陈猛分开众人,见七八个军士正在打斗。侯大勇虽不反对军士打架,可是在大街上打也实在不象样,就道:“在大街上打架,是不是想吃鞭子了。”军人们见来人是位品级不低的将军,连忙住手。侯大勇对围观的人道:“架打不成了,你们散了吧。”众人见他说得有趣,哄笑着,散了。

侯大勇对着军士挥了挥手,道:“双方都没出事,你们各自回营。”见将军发话,打架的军士赶紧散了。侯大勇见军士散了,转身就要离开,突然,有一名文士来到马前,道:“相请不如偶遇,侯都指挥使,我请你到翠云楼喝一杯。”侯大勇见一个文人认识自己,道:“请问你是?”那文士笑道:“到时就知。”侯大勇见那文士很有些轩昂之气,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到了翠云楼酒楼雅间,文士道:“我是比部郎中王朴,多次听陛下提起将军。”侯大勇一听吓了一跳,站作一长揖,道:“侯大勇今日得见王郎中,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侯大勇在国防大学学习时,学过大周的一篇重要文献《平边策》,正是出于此公。

王朴是当令陛下未称帝时的幕僚,极为柴荣信任,柴荣多次提起侯大勇,这就令王朴对侯大勇有了好奇之心,黑雕军初来之时,王朴就见到骑着高头大马的侯大勇,可是,双方并未正式见过面,而侯大勇似识得自己,不禁奇怪,道:“指挥使识得我吗?”侯大勇真心地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王朴只道是恭维话,也没有多问,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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