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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丧钟为谁而鸣

不一会儿,考港一中保卫科的杨科长便带着几个保安气喘吁吁的跑进教室。“军少,发生什么事呢?”杨科长挂着讨好的笑容来到鲁小军面前。

“我在教室里丢了一件很贵重的东西,就发生在这中午期间。”鲁小军说道。

“哦,那中午有谁看到外人来过这间教室吗?”杨科长大声对班上学生问道。同学们都面面相觑,三三两两的回答没有看见有外人进过教室。“那就是有可能是班上的同学偷了军少,哦不,鲁小军同学的东西喽。”杨科长分析道。“我没有偷他东西,我中午就一直和张素一起看书写作业。”“我也没有,我中午一直都是和他们几个在打篮球上课前才进的教室。”“我也没有,我和吴倩一起进的教室,中途去上厕所也是一起去的。”学生开始七嘴八舌的为自己辩护,并且好像都找到了没有偷窃的理由。

杨科长走到讲台总结道:“竟然没有外人进过教室,你们进了教室大都没出去过,那就是说小偷就在你们当中,并且赃物还没有来得及转移,我决定全体搜查。”他这句话讲出来

班上一下子就炸了起来。“凭什么搜查我们,我们又不是罪犯。”“说不定是鲁小军自己丢了。”“你没有权利搜查我们,你这是侵犯人权!我们不服!”学生们都反驳道。

鲁小军站了起来,一拍桌子:“都他妈给我住嘴。”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还是很敬畏这个县委书记的儿子。“那我现在就叫警察过来协助保卫科办案。”他再次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是刘成文,刘所长吗?我是鲁小军,你现在来我学校一趟。”他这句话彻底让教室里没了声音,大家对这个县委书记的儿子有个更深层的认识,更为敬畏。

甚至老师和杨科长他们都觉得这个鲁小军能量不是一般的大。

约莫十分钟样子,这片区的派出所刘成文所长便带着几名警员来到教室。刘成文上嘴角留着两撇小胡须,长相瘦弱,容貌精干,绿豆眼直溜溜的转动着,一进教室便一脸谄媚的笑容

对鲁小军问好。要不是穿着一身警服,简直就是一副活脱脱的汉奸贼样。

刘成文和杨科长在教室门外交头接耳了一会,像是在一起研究案情,分析情况。过了一会儿,他们一起走进了教室。刘所长站在讲台上,俯览着全班学生,绿豆眼一扫,还是有点气势的,振声道:“各位同学,根据我多年办案的经验,关于鲁小军同学失窃的情况,我认为这个小偷就是在这个教室中,并且遗失的物件还留在教室未来得及转移,所以还请同学们配合,对你们进行搜查,也是为了早点摆脱你们嫌疑嘛。”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人会反对,甚至平常那些在校园内外争强斗狠的小混混们在刘所长面前也都夹着尾巴装病猫。

然后搜查就在有条不紊中进行,几个警员和保卫科的保安,从第一组开始搜,打开每个同学的书包认真检查,甚至每本书都翻一遍甩一下,文具盒也都要求打开检查。还搜查了身上,幸好夏天穿的衣服也上,身上大概有没有藏东西,肉眼大致也能观察出来。

很快便搜查到颜铮这一组,颜铮很是平静,也没有表示什么不满,自觉打开书包一让警员去搜。那个警员也是飞快的检查了一遍,然后拿起一本书甩了一下,一个清脆的碰撞声响了起来。只见一个大概直径5厘米的圆形金属物件从书里甩出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掉在地上后还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再倒下,静静的躺在地面上,那像是一个金币的物件。

“啊,我的金币!”鲁小军的惊讶声证实了所以人的猜测。那刻时间好像发生了凝固,那一瞬间天地间好像都安静了下来。颜铮目瞪口呆望着从自己书里掉出来的金币,神情是那么的难以自信。

刘所长走过来拾起金币交给鲁小军:“军少,这就是你被窃的物品吗?”鲁小军接过金币看了看说:“没错。这正是我丢掉的金币,是我爸到北京开会时,人民大会堂发行的纪念金币,

全市就这么一枚呢,可珍贵了。”刘所长脸色深沉,来到颜铮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颜铮脑子已经完全混乱了,他完全不清楚为什么金币会从他书里面掉出来。颜铮涨红着脖子说道:“警察叔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拿,我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放在我书里。”刘成文脸色又是一沉,那细小的双眼放射着精光,厉声道:“那照你的说法就是有人栽赃嫁祸喽。”颜铮辩解道:“警察叔叔,我真的不清楚怎么回事,我中午吃过饭便来到教室一直写黑板字,后来有和同学一起探讨习题,我不会做这种事的。”勒欣也站了起来:“颜铮不是小偷。他不是那种人。”刘成文眯了眯眼,接着说道:“那么就是说你很早就来到教室。”鲁小军看到勒欣为颜铮辩解,顿时妒火中烧,马上示意了一下。一个学生站了起来说:“我们来教室的时候,就颜铮一个人在教室里抄写黑板字。”

刘成文听了眼神严厉的看着颜铮:“这位同学好像就你一个人很早来到教室,并且其他同学都是一起来的,或者来的时候教室已经有很多同学,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没有机会行窃,根据大家的说法,就你只有作案的时间,而且还是从你书里找出的金币,你还要什么好说的。”

颜铮急了满头大汗:“不,我来的早是因为老师交代要再上课前就把试卷上的题目写在黑板上,你可以问老师。”刘成文询问的颜色看向数学老师,数学老师竟然十分茫然,还看了看黑板:“我没有交代你做这个事啊,我今天准备是给大家复习课本上的东西,不打算教试卷的内容。”颜铮急急道:“老师你不是让数学课代表交代我的吗?陈俊就是你中午拿试卷叫我抄写的啊。”那课代表站了起来十分的镇定道:“颜铮同学我可没有交代你这件事情,你不要乱说。”“你有的。陈智当时都有听到,对吧陈智。”“没有啊,我没听到看到陈俊有跟你说这个事啊。”陈智说没有。

颜铮此时的心里是无比的慌乱,他们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说,颜铮看到那本书激动的说道:“警察叔叔,这本书是我借给了陈智,他今天中午才还给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智愤然站了起喝道:“颜铮,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借你书看了,班里谁不知道我最讨厌看这类书了。”

颜铮闻言神情一怔“额!?”而后,一下子颜铮明白了。“把你那本海明威的书借我看几天。”“这书太深奥了,我读着头疼呢。”“我说大才子,能不能吃饭时候就不要装斯文了。”

“颜铮,下午是数学课,数学老师让我把这个给你,让你在上课前在黑板上写好。”回忆起脑海中的一幕幕和陈智,陈俊对自己说过的话,这一切不正是针对自己的阴谋吗?而布置这个局的还能有谁,除了一直垂涎勒欣的鲁小军之外还能有谁,还有谁能这么使唤陈智陈俊,叫得动警察所长配合搜查。颜铮脸色乌青,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下午的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突然响起,也惊醒了他,怔怔的看着课桌上静静地躺着的那本《丧钟为谁而鸣》,听着回响在耳旁显得格外刺耳的“叮铃铃”声,就好像是丧钟呜鸣,感觉是那么的讽刺,那么让人痛苦。

刘成文直接说道:“这个小偷同学,在证据确凿情况下,我有权将你逮捕,有什么话到局子里再说吧。”然后一挥手:“带走。”两名警员便上前把颜铮双手往后一扭,典型的押解犯人的姿势,颜铮也不挣扎就跟着刘成文后面走,他走到教室门前,深深的看了鲁小军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勒欣看着颜铮被警察带走张了张嘴:“颜~”终究还是没喊出口。

颜铮便是被警察扭送着,穿过走廊,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押解进了警车。警车校门绝尘而去,校园里一下子沸腾起来,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有认识的人在叹息“颜铮不可能是这种人吧”,有些人

却是在面色涨红的像是说着一件怎样惊奇的事儿。“别看那颜铮表面上斯斯文文的,读起书来特别用功,背地里的偷鸡摸狗的谁知道,今天就被逮到了吧。”

在孝港县一个派出所的审讯室里,颜铮双手反铐在椅子上坐着,对面桌子上正是刘成文所长。

“请交代你偷窃过程和犯罪事实。”刘成文眼睛逼视着对面看起来很冷静的学生。颜铮眼睛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的大灯泡,对刘所长的话充耳不闻。旁边一个警员直接起身走过去左右开弓甩了颜铮几个耳光:“小兔崽子,你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不承认了是吧。”颜铮嘴角带着一丝血丝,虽然颜仲从小一直对他各方面都要求很严格,但真的从来没动手打过这个相依为命的儿子。颜铮眼睛通红,泛着泪光,他使劲的憋着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就那么仰着头望着那个放射着昏暗光芒的大灯泡。颜铮这个态度落在在场的几名警察眼里就是桀骜不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刘成文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是一条短信息,内容就四个字“屈打成招”。然后刘所长默默的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时,给里面两个警员递了一个眼神。两个警察一点头眼睛同时放射出狠厉的光芒。

颜铮被一个比较强壮的警察从椅子上拧了起来,然后再用力一脚踹在颜铮屁股上,颜铮直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另外一个瘦的再直接使劲的揪着颜铮头发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一拳打在颜铮的腹部。颜铮弯曲着腰面部扭曲着,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可见是多么的痛楚。两个警察用着这种打人不留痕迹的手段行刑逼供颜铮,这些还没有完,那强壮的警察再次把颜铮反铐在椅子上,使劲揪着颜铮的眼皮让他无法闭眼,另外一个偏瘦的从桌子上把那最起码60瓦的台灯掉向就冲着颜铮眼睛射。颜铮痛苦的挣扎,嘴里哇呀呀的狂叫着,但是那眼皮却是怎么也闭不上,眼睛哗啦啦的泪水直流,阵阵的刺痛,视觉都已经消失了似的。此时颜铮遭受着警察的非人的刑讯手段,颜仲却一点不知情,还在讲台上口沫悬飞的讲着陆游和唐婉的爱情故事。学校没有第一时间通知颜仲,派出所也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从小疼爱的儿子在遭受着怎样的痛楚待遇。

颜铮虽然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但是倔强的他竟然还是不肯开口承认自己偷窃了那所谓人民大会堂发行的金币。颜铮两眼通红,整个眼睛都肿起来了,蜷缩在墙角,是那么的无助,他也不吭声,遭虐也不反抗了。随后两个警察都折腾地失去了耐心,都无奈摇了摇头出了审讯室。

刘成文一直在办公室等待着结果,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插满了烟头,显示着他此时的内心也很焦急,军少交代办的事他不想办砸,也不能办砸,这关系着自己的前程。所以当两名警员刚敲门进了办公室就急忙问审讯的怎么样。强壮点的警察回答道:“头,真没看出这文文弱弱的小子这么能抗,被我和小张折腾了半天,愣是没招供。”刘成文闻言又是摸出一根烟,另一名警察小张见状连忙上前点火。刘成文猛吸了一口烟,眯着他那双绿豆眼,淡淡地说:“他以为不认罪,就能被放出去吗?哼哼,小张,让他学校通知家长。”小张听到指示,转身便去执行。“等等,还是让学校晚点再通知吧。”刘成文又是一招手说道。小张立即会意,虽然把颜铮折腾了一阵也没留下什么伤痕,但是现在看到颜铮的摸样怎么能不知道遭受了毒打和虐待。

当天放学一个小时后,颜仲接到孝港一中保卫科的电话,听到对方跟自己说儿子偷同学东西,被警察抓进派出所了。当时出口的一句话:“老师你是不是打错了?”第二句话是:“老师你们没有搞错吧,我家颜铮不是那种人!”第三句话是:“我操,谁他妈的冤枉我儿子。”颜仲此刻的心无疑是极度的愤怒,让从未在人前爆粗口,始终保持儒雅风度的他骂娘了。

从不打车的颜仲急急的打了一辆车直奔县城,他要马上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很是担心自家儿子受到委屈,心里却没有想到儿子会被警察行刑逼供,遭到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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