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蓝莓，席云卷拨通了霍启的电话，等待通话的滴滴声时，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格外平静。

“喂，云卷，你终于舍得打电话给我了么。”电话里，霍启的声音明显带着愉悦。

“嗯，你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头过了危险期了，现在一大帮人陪在病房外。下了四张病危通知书，都给救回来了，都说祸害遗千年，看来老头命不该绝。”

“有空出来么？想找你聊天。”

“有啊！你在哪，我立刻过去。”

没过多久，霍启就赶到了市足球场，席云卷正坐在看台，望着场下正在练习的足球运动员。

霍启见小孩脸上明显不对，也就收起了灿烂过头的笑脸，坐在他身边问：“怎么了？想跟我聊什么？”

席云卷转头看向他，“聊聊你的父母，可以么？”

霍启明显有一瞬的僵硬，但马上放松下来：“你想知道什么？你突然问这个，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席云卷：“那他们感情好么？”

霍启自嘲地笑了笑：“曾经是好过的，不然怎么生下我。你也知道我妈是他的第三个夫人，掺杂了其他人的感情——最后也不就那样。”

席云卷：“你父亲对他的几个老婆怎么样？”

霍启：“大太太家里人是B市的高官，我爸只能供着；二太太是大家闺秀，清高孤傲，玩腻了之后我爸基本就是无视。我妈无权无势，他已经吃死她了，开心了就哄哄，不开心就甩脸子。现在我爸又在跟一个模特扯不清楚，要不是老头的事拦着，指不定早进家门了。”

席云卷听了之后，沉默不语，只是望着下面的球场。

霍启撞了撞他的肩：“怎么突然问这个？谁惹你不开心了？”

席云卷回过神来：“只是想问问常态的家庭是什么样子，才发现问你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有。”

霍启搂着他的肩道：“一般的家庭，我没经历过，不过我有设想过我以后的家庭生活。看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跟你分享下这个秘密吧。以后我住的地方，不要一个太大的房子，也不要太多人，我讨厌人多，就两居室什么的，然后就住着我和我的爱人。我们两早上一起吃早餐，一起出门工资，一起为未来奋斗。偶尔可以有些小争吵，然后晚上上床就和好。”

席云卷听着他的描述，幻想着那个场景：“好像挺美好的。”

霍启：“嗯，如果要孩子，最好要两个，然后哥哥可以照顾弟弟，弟弟也可以照顾哥哥。”

席云卷转头问：“为什么感觉你好执着这个。”

霍启看着席云卷侧脸微翘的睫毛，忍不住想要摸摸，“可能，是太寂寞了，我不希望我的小孩也那么寂寞。”

“寂寞？”

霍启忍住冲动移开视线：“对，在霍家没有任何亲情可言。我妈只把我当做向上爬，讨好我爸的工具。别的兄弟更是把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我爸那么多儿女，对我自然是没多少关注。若不是老头护着我，说不定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席云卷突然想起来，“对不起，突然把你叫过来，你还是先回去吧。”

霍启揉了揉席云卷的头发，柔软的发丝擦过指尖，让他心中一暖：“没事，我在那才招人恨，正好出来放松一下。”

“谢谢。”

“不客气。”

夕阳下，一大一下的身影并排而坐，拉出大大的影子，亲密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