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心和夜芙蓉端端站在一侧,夜倾心一袭鹅黄色长裙,明媚娇嫩;夜芙蓉淡粉色纱裙,也是温柔可人。只是在看见夜阑心的时候,下意识的缩了缩。
夜重华脸色不虞,待他看见夜阑心的打扮一张脸更是黑成了碳,“来这么晚就算了,怎么还穿着这素白的衣服,不是让传话的告诉你了吗?长乐王不喜欢白色!”
目光流转,夜阑心能看见方才传话的丫鬟正垂头站在夜倾心的身后。而此刻夜倾心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和得逞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刚才那个丫鬟压根儿就没有跟自己提过什么长乐王不喜欢白色!
也罢,她原本就烦恼怎么让那个长乐王厌烦好退婚,这回夜倾心倒是帮了自己一把。
“长乐王不喜欢白色,可是我喜欢。”夜阑心眸子也不抬,淡淡的开口。
今日若非自己对那个长乐王感兴趣,就凭他夜重华,也未必能将自己请过来。
“你……”身为父亲和右相,从来就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如今夜阑心竟然如此没大没小,夜重华气的脸都白了。
夜倾心温婉的上前,表情怯弱的劝慰,“姐姐,你身为夜家长女,代表的可是夜家的家教,怎么能这么跟父亲说话?若是以后传出去,你要父亲怎么做人?”
夜倾心的火上浇油成功的将夜重华怒火点燃,“简直岂有此理,今日我不好好教训一番,外人倒真以为我们夜家没有家教,出了你这么个乖张跋扈的女儿!”
夜阑心冷眼瞧着这对父女一唱一和,嘴角勾起冷笑,“如果‘嫡女生死未卜,家里却依旧歌舞升平’就是父亲所谓的家教,那阑儿还是做个没有家教的人比较好。免得长公主说夜家连伦理纲常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夜阑心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字字见血,说的夜重华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得下不去。
夜倾心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夜阑心难不成摔下悬崖反倒摔聪明了?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她除了撒泼哭闹就没有别的法子,所以每每只要自己出言挑拨两句,定然惹得父亲重罚她。
没想到这次……
胸中那股莫名的怒意又熊熊燃了起来,若真论长相,自己压根儿就比不过夜阑心;所以只有处处抹黑她,才成就了今日自己景阳明珠的美称。
可如今,看着夜阑心那冷漠的气质、高傲的神态,将那张倾城般的脸衬得更是独特,似兰花般优雅又似牡丹般尊贵,绝美姿态无人能出其右。
夜倾心心中陡然一慌: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过不了多久,她将会被夜阑心踩到尘埃里去……
夜倾心面上神情不露,手心已然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血丝,那凄厉的眼神仿若刀子一般,恨不得将夜阑心片片凌迟。
而此刻,在相府后院潭边的一处大青石上,一位红衣男子仰面躺在那里。顺着青石散落下的黑发,微乱半敞的衣襟,火一般艳红的外衣上盛放着黑色的牡丹,风姿卓越。
他的发黑如泼墨,散落下的青丝轻柔地抚过红色丝绸,如子夜般漆黑,黑得这般浓墨重彩!
方才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薄唇微微一扬,勾出一抹慑人魂魄的绝美。
他缓缓睁了眼,却没从青石上起身,只是偏过头隔着幔帐向夜阑心那边望了过来。
那该是一张怎样的脸庞啊!世间已无任何笔触可以用来描绘!那面容宛若夏花般绚烂,又因美到极致而呈现出令人心惊的妖异,他低垂着双目,樱桃般色泽莹润的唇角含着笑,如天上的神仙,地下的鬼魅。他不过轻轻一瞥,眼眸流转间便是绝世的光华,仿佛黑夜里唯一的晨星,这般浓如烈酒,醇香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