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姚天僖大脑一片空白，心突突地跳，“孩儿不想成亲。”

“人家沈富都要当爹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你不成亲，你下面的弟弟妹妹怎么办？”姚夫人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一沉，“你可别告诉我，想把李碽儿扶起来，她只是个贱婢，别说你父亲不会答应，我也不会同意！最多等她生下孩子许她个姨娘身份。”

“跟她没关系，是孩儿自己不想成亲。”姚天僖手心渗出汗，他有点跟不上母亲天马行空的想法。

“你还护着那贱婢？”姚夫人的眼神霎时犀利起来。当娘的最厌恶儿子为了一个女人顶撞自己，姚夫人也不例外，她以为儿子如此辩解是为了维护李碽儿。

“真和李碽儿没关系，我，我跟她是清白的。”姚天僖顾不得害羞，急忙解释。他不能让李碽儿遭受莫名责罚，因为她是马秀英委托自己照顾的人。他也不能让母亲误会，弄假成真逼他纳了李碽儿。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啊？”姚夫人无力地叹着气，原以为儿子对情|事开窍了，结果还是一块木鱼疙瘩，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放在房中居然都无动于衷，她真担心儿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母子谈完话后，姚夫人马上找了个有经验的老仆妇，悄悄观察了李碽儿一段时间，发现李碽儿果然还是处子之身，方才相信儿子的话，对儿子拒绝成亲的态度愈发生气，同时也埋怨李碽儿跟在儿子身边一两年居然都没讨得儿子欢心。

趁着姚天僖出府，姚夫人把李碽儿叫到面前，直接问道：“少爷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李碽儿大吃一惊，“奴婢不，不知道。”

“你整天跟在少爷身边，你会不清楚少爷的事情？我看是你这贱婢有心隐瞒。你再不说实话，我发卖掉你！”别看姚夫人平时和蔼可亲，一旦端起当家主母的架子，那种威严的气势油然而生。

“夫人饶命！”李碽儿噗通跪下，磕头如捣蒜。

姚夫人诱导道：“你若告诉我实情，我不仅不责罚你，还让少爷纳你为妾。”

李碽儿眼里迸出一丝希翼，连求饶都忘记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少爷知道今天的对话。”姚夫人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李碽儿声如蚊喃，“少爷好像喜欢马姑娘……”

“马姑娘？是谁家小姐？”姚夫人一时没想起马秀英。

“就是隔壁郭府的马秀英马姑娘。”李碽儿心一横，若是她不招出马秀英就会被姚夫人卖掉，在自己和马秀英之间，她当然选择自己。

“什么？那个一双天足、克死父母的马秀英？”姚夫人铁青着脸，声音都气得变调，“少爷出府就是为见她？”

姚夫人那一触即发的怒气吓得李碽儿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可她更不敢招供姚天僖挖了个墙洞和马秀英在清风苑私会，如果让姚夫人知道她隐瞒了这么久，一直在帮姚天僖守门望风，姚夫人一定不会轻饶她。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不清楚少爷出府的事情，只是听少爷无意提起过马姑娘。”

“这个混小子，难怪不肯承认有喜欢的人，看上哪家的闺女不行，竟然……”姚夫人抱怨了几句，猛然意识到在一个丫鬟面前数落儿子不妥，按捺怒气叫李碽儿退下，“今天的事不准告诉少爷。”

“是。”李碽儿巴不得姚夫人这样说，要是被姚天僖知道自己出卖了马秀英，恐怕第一个赶她出府的就是姚天僖。

姚天僖回府还来不及换衣服，就被守在门口的管家带到姚夫人房间。

姚夫人牢牢盯着儿子眼睛，“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母亲为何如此问，孩儿说过没有。”姚天僖移开视线，在心里默默对马秀英道歉，现在他还不能告诉母亲自己喜欢马秀英。

“没有就好，免得娘棒打鸳鸯。”姚夫人意有所指地说道：“我给你挑了一门亲事，是陈家大小姐，此女年方二八，样貌出众，知书达理，我和你父亲都很满意。”

“什么？”姚天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都麻木了。

姚夫人还嫌不够打击儿子，“我说今年就让你把陈家大小姐娶回来。”

姚天僖的面色一瞬间变成死灰色，半天才从发干的嗓子里挤出三个字，“我不娶！”

“你是不是真要气死我，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姚夫人衣袖遮面，肩膀不断的剧烈颤抖。

姚天僖慢慢跪下，头重重地敲在地上，“母亲，求您……”

姚夫人不容置疑地打断儿子的话，“我已经和陈家换了庚帖，我们这样的人家不能出尔反尔。你就算不听我的，也要为你父亲想想，我们家丟不起这个脸！”

姚天僖摇摇晃晃站起来，像个泥塑木雕失魂落魄地走出去。

姚夫人一阵揪心，她怀疑这样做是不是伤害了儿子，可是一想到儿子竟然会喜欢上马秀英，她就忍住叫回儿子的冲动，告诫自己不能心软，儿子不懂事，自己这样做是帮他拉回迷途，难道真要让他娶个不知检点、败坏门风的女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