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憋红了脸，但还是点点头。

“你本来可以悄悄的带莱瑞拉逃跑，但你认为自己是个光明磊落的英雄，所以故意来告诉我，如果我生气了，你正好教训一下我，让我认清楚形势，然后再光明正大的离开，是吗？”

奥利弗僵了一下，再次点点头。

“我听说你们野蛮人非常重视承诺，崇尚勇敢，背信弃义和胆怯懦弱的人会被人看不起是吗？”

“是。”

“当你是奴隶的时候，是我花钱帮你从奴隶贩子的手中脱身，当有人觊觎你妻子的美貌时，是我花大价钱让你们夫妻团聚，当其他奴隶风餐露宿的时候，是我让农奴们为你修建房屋，当你不愿意成为奴隶的时候，是我为你们准备了土地和自由民的身份，奥利弗拉丁，你们野蛮人的英雄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恩人的吗？在他落单的时候用拳头和力量让他明白形势？”常宁淡淡的道。

“我……我可以留下点东西，比如手，手臂，耳朵，或者像你的客人的鼻子。”布伦纳的话让奥利弗羞愧难当，就像他说的那样，奥利弗来之前是准备惹怒布伦纳，然后用力量让他屈服的，但是听完布伦纳对他行为的解读，奥利弗不由发现自己的行为距离英雄的标准似乎有些远。

“敌人的脑袋价值千金，朋友的只会让我泪如雨下。”

“那……我可以用什么报答你呢？”

“就算是你要带莱瑞拉走，你知道从这里到你的族人所在地的道路吗？”地图？别逗了，这时科学的地图学几乎完全被宗教寰宇观制图传统所取代，地图不再是反映地球的地理表象，而是成为神学著作中的插图。先不说地图这种奢侈品完全不是一个骑士可以拥有的（常宁以为在威顿公爵的领地上，拥有世界地图的应该只有公爵一人，领地地图也应该只有公爵手中才有），同一幅地图中比例经常变化，而且由于地域、语言和种族的原因，同一个地方也可能有完全不同的标注，如果你顺着中世纪的地图去自己的目的地，迎接你的将是一个又一个的迷宫。

“……我们可以一直向北走。”好半天，奥利弗才道。

“就算你在森林中一直没有迷路，也没有被野兽吃掉，一路向北走出森林，你就能保证你的族人一定在正北方？克鲁部不会放过你的部曲，他们会一直追击他们，也许你的族人早已经迁徙到别的地方，等你找到一处营寨，却只是发现那是一处被克鲁人占领的土地而已。”

奥利弗不说话了，他不得不承认布伦纳的话很有道理，克鲁部不会放过追杀伊莱，他的族人一直在东躲西藏，自己回到北地，可以找到他们吗？

“我有一个建议，你暂时留在这里为我做事，半年最多一年，我就放你离开，在此期间，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训练我的农奴，帝国和克鲁部的战争一定会发生，我不希望我带上战场上的农奴只会把脑袋送到他们的剑刃上，与此同时，你可以搜集你族人的信息，等到一年到期，你可以带着莱瑞拉回到你族人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