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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在舞台的中央

一顿饭不欢而散,钱静带着越冬青走了,留下了楚宁跟神情怅然的罗雀。

“雀哥……”

罗雀露出了个说不上悲伤还是别扭的微笑,道:“我没事。”

楚宁望着罗雀,一时不知该如何开解,脑中泛起了那个在生日上已经算不上青春年少,但依旧怀揣几分执念,微醺后愈倾吐抱负,可终究倒咽回去,神情热血如少年的人;那个为自己打扮造型,口中将小说原著倒背如流,乐此不疲给自己讲戏,表情专一且眼里含光的人。

她不认为这样的人是迷茫的,即便是时运不济也好,缘木求鱼也好……

这又怎样呢?

楚宁问道:“刚才那个姐姐说让你去香港,你什么打算啊,雀哥?”

“去了香港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给人打工,何况我现在是你的经纪人,那有时间陪她疯。”

越冬青的话让罗雀有些心神不宁,这时说出的话难免带有些情绪,其实越冬青开口叫他跟自己去香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机会,虽没有细说,但以越冬青的条件,至少能让罗雀在香港做上自己喜欢的事儿,不至于在北京每天浑浑噩噩,忙碌于生计,虽算得上体面,可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举一个例子,当你面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窘境时,有一个人出现给你一万块钱,让你跟一个男人的床,你干不干?

你可能会想,吃了上顿没下顿忍一下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于是刚开始你选择了不。待你冷静了可能你又一寻思,嘶,这一万块钱说多也不多,但也可以让自己美滋滋的过上两三个月也不错,于是直到你真没吃到下顿时,你就开始思考了,这无非就是关上灯,菊花一紧的事儿,没准三分钟不到就过去了呢?

这个例子虽然有些庸俗,但现实就是如此。

生活就是如此的恶心,让你在自尊与物质之间反复纠结,先是恶心你,等把你恶心透了,然后嗑着瓜子坐在前排,看你最后怎么折腾你自己。

而罗雀,就处在上述例子的第二步,也是为什么越冬青说他要迷茫到什么时候这句话的初衷,直指他的本心。

当然,他现在有了造梦机,不可能堕落到第三步去,可万一没有造梦机呢?

人,终究是复杂的动物,就连作出“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如此慷慨激昂诗句的作者汪精卫,在现实面前也无力回天,投靠了日本政府,被后世定为了汉奸。像罗雀这样在滚滚浪潮中连小浪花都算不上的人物,又能如何呢?

罗雀与游戏《沉浮》中的陆离是有几分相似的,同样处在一个矛盾、纠结、现实与理想背道而驰的时期,想来也是,一个作家(制作人)去塑造一个人物,多多少少都会掺杂些许自己的影子,要是没有这些经历,当他做到类似的经历时,也不知如何去处理,结果也只能是似是而非。。

我们从小听着故事长大,真励志也好、假鸡汤也罢、就像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我们懂得许多道理,可仍然过不好这一生,说通透点,无非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你不用这样说,我现在还没什么名气,就算有也要等到《射雕》拍完正式播出以后了,而这一段时间也得小一年呢,所以雀哥你现在没有那么多事,不妨考虑一下嘛。”楚宁中肯的给出建议。

“不说这个了,”罗雀顿了顿“接下来你想去哪?”

看着他气馁的模样,楚宁计上心头。

“陪我去趟剧场吧。”

二人离开了饭店,在街边打了辆出租来到了楚宁工作的剧场,今天正好剧场休息,所以仅有几个幕后人员在舞台上维修着设备。

罗雀不知道为何楚宁会在这个时间点来剧场,望着空空的小剧场,罗雀走到角落的一个座位上,说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个位置上。”

楚宁在她身边坐下,嘚瑟道:“林哥跟我说过了,还说你对我的评价很走心,要不然你以为他会叫我去上你的戏呀?我可是咱们剧场的台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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