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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打你的人来了

待我俩进去,往左边一瞧,“哇”一排的美女,往右边一瞧,“哇”,一排的太监。齐声道:“文格格吉祥,给文格格请安!恭喜文格格乔迁之喜”

刚到了屋门口,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小铃铛忍不住连说了三个‘好香’。这回梨花倒是迫不及待的进去。我和小铃铛也急忙跟进去。

进去后倒是连“哇”字也喊不出来了,花梨大理石雕的大床,悬着烟雨百蝶湖罗纱帐,远远瞧上,就像是一缕青烟飘渺似的。床上铺着一领皎白似雪的狐皮,用手一摸,比婴儿的肌肤还要滑腻。床边是一张苏州水墨的梳妆台子。上面摆着一个象牙镶嵌的豆柏楠减妆。旁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一株茶花。不由的‘咦’了一下,再看,又‘咦’了一下。整整十八朵,颜色各不相同,红的就是全红,紫的便是全紫,决无半分混杂。而且十八朵花,形状朵朵不同,各有各的妙处,不正是传说中的“十八学士”!

去寻梨花,只见她正在一幅字画前发呆,走过去,推搡了她几下,“看什么呢?”

梨花兴奋的拍着我的肩膀,“快看,这是唐伯虎画的《春睡海棠图》,两边挂着的是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幅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这一幅是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的是颜鲁公墨迹,书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真哒”,我比梨花还兴奋,“这一定值很多钱吧,快拿下来给我”。

梨花看到我满怀的琳琅满目,无奈地摇了摇头,“格格前世定是那穷恶鬼,今世投了胎也不得安份。这些都是少见的极品,市面上即便是携了重金也是很难买到的。更何况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东西,别说卖了,即便是轻易打碎了,也是大不敬的”。

“敢情这些东西只是用来撑场面的。卖不得,打不得,摔不得,还是个随时要人命的东西,那我可不要”,说着,将满怀的金银珠盏推得远远的,“提着这些东西,就跟提着自个儿脑袋似的”,说着,做了个全身哆嗦的动作。

梨花看见我这副样子就笑了,“那倒不必,这些金银珠盏,都是些小件的物舍,宫里数不胜数,倒也没这么讲究。格格!你在做什么!”

我一边啃着金胎画雕的大鼎,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等我啃下一块来,它就成小件的物舍了”。

“格格,格格”,小铃铛左手抓两个苹果,右手抱着几个橘子,嘴里还鼓捣着什么,

“这么多好东西,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连想也不敢想”,她的眼睛发出光来,她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了,只不断的说“好”。

又说:“前几天,万岁爷还罚你呢,今个儿又赏了好些东西”,说着朝手里的苹果咬了好大一口,“还封你为什么和硕文格格,你已经是格格了,皇上怎么还封你为格格啊。”

梨花笑道:“这个格格也是有品级的。当朝最尊贵的格格为固伦公主,只有皇后所生的才有资格获此封号。固伦在满语里的意思就是天下。其次为和硕公主,即皇妃所生的女儿,和硕在满语里的意思为地方。再往下便是和硕格格了,一般都是些亲王之女,汉语就是郡主。然后是多罗格格,汉语为县主。以此类推,最后那些清朝贵胄家的女儿也统称为格格,就是我们口中小姐的意思。”

“嗯嗯”,小铃铛频频点头,满脸的钦佩,“梨花小姐,你太厉害了,什么都知道,就像在这宫里待过……”

我抓起一个梨子塞在小铃铛嘴里,“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梨花浅笑了一下,向别处走去。

“梨花小姐怎么了?”小铃铛看着梨花略显落寞的背影呆呆的问。

我追上几步,见梨花正停驻在一张字画前,就寻了个话头,“这又是哪位名人的墨宝?”

“这是……”,梨花呆呆的看着,指尖轻轻滑过落款处。

“这是我写的”,十七阿哥和十六阿哥笑说着进来。

我忙请他俩坐下,又命人去斟茶。

“想着你这里什么也不缺,没什么好送你的了,就写了幅字画”,十七阿哥笑说,“以你的个性,即便是送你些珠宝首饰,奇珍异宝,只怕要不了几日,就全成了白花花的银子了。”

十七阿哥的趣话逗得婢女们无不掩面而笑。我心道,你倒懂我。嘴上说着,“十七阿哥明知若诗最瞧不得这些东西了,偏生送些字画过来,是故意取笑若诗么?”,手里接过丫鬟们端过来的茶水。

十七阿哥道,“这回你倒是枉费我一番心意了。我送你字画是承了皇阿玛的情”,看我一副茫然的样子说,“你还不知道么?皇阿玛既然在斗诗大会上允诺说给你指定一门好亲事,自然不能再让你言语粗鄙。特许你和皇子们一道上课,宫里有几个女人有这等好福气……”。我怔了一下,拿着托盘的手有些不稳。就听十六阿哥关切的问道:“你的病可好些了?”

我将托盘放在菜几上:“承各位阿哥的情,太医轮班似的来看我,再不好,就对不住各位阿哥了,就光开的药,一打一打,堆的跟小山峰似的,就可换好些银……”。说到一半,自己就先笑起来。

“这身子一好,喜事接连,一下子就做了格格了,最近又得了不少宝贝吧?”,十七阿哥笑说,“十六哥也备了份礼物给你”。

我见十七阿哥决口不提流莺的事,心里也乐得轻松,又听见十七阿哥的话,忙眼巴巴的望向十六阿哥,十六阿哥笑道,“我送的没有十七弟的好,诺,那盆‘十八学士’是我从四哥那里顺手搬来的,四哥最喜田园,倒是种了不少这样的花”。

“至从那天以后一直未曾见过四爷,听宫里的人说四爷为皇上的病急得发了疯,入了魔”,我满了两盏大红袍奉上。

十六阿哥“嗯”了一声,将茶放在鼻端前,用手扇了扇,深吸了一口气,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听见他道,“至那晚后,四哥至今不曾踏出房门,有时间,你去看看他”,微抿了一口茶,顿了顿道,“那盆‘十八学士’四哥本是不愿给的,说是要送给你,这才点了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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