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生一天天的跟着他,总觉得一个人夜晚睡着之后的生活还能这么丰富,也真是难得,不知道他自己若是知晓了,会生出什么样的感觉来。
白日里君篱对于玲珠送来的食物越发的挑剔了,顾浅生内心暗喜,看来自己配出来的解药还是有作用的。
最近玲珠又开始在食物之中一点点的加药了,可以看出来君篱皱眉的时候越来越频繁,还有一点就是,睡上一整个白天的顾浅生发觉晚饭越来越丰盛了。
半个月之后。
君篱终于在玲珠一盘盘的往桌上布着饭菜的时候开口道,“玲珠,以后你不必中午日日来给我送饭了。”
“为什么?”玲珠摆着盘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一双眸子里带上了氤氲的水汽。
“你一个女孩子家,总来我这里,不太方便。”君篱仍是开口道。
他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居然叫玲珠一个女孩子给他送了一年多的饭菜,他自己有手有脚的,完全能够照顾自己,却在心安理得的接受一个姑娘的照顾,甚至有点儿沾沾自喜。
君篱完全把心底怪异的嫌弃感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
顾浅生还以为这个家伙终于开窍了,满眼欣慰的看着他。结果君篱伸手挠了挠脑袋,“哎,你别哭啊,以后我每天都过去看你。”
顾浅生恨恨的咬牙。
还是不行啊,看来得想个办法,拆穿这个人的真面目才行。
听见君篱的话,玲珠面上难过的神色总算收敛了起来,三人坐到了桌前。
玲珠的身体若有若无的向着顾浅生这边靠过来,看来她对于这个锦衣华服的公子一直没有熄了心思,鼻腔里一阵阵的飘进艳俗的香气,本来就没什么食欲的顾浅生直接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撂,“我困了,先去睡觉了。”
说完也不理屋里还有个女人,直接上了床。
玲珠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驾轻就熟的动作,他是跟,君篱,睡在一张床上?
再联想到君篱不论她怎么问都不曾对她说过顾浅生的身份,甚至这个名字都是她自己听二人对话听来的,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这男人长得顶好看,君篱也长得清俊。
怎么也由不得她不往歪处想。
不行了,看来她得再去找那个人一趟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手里这个也没了。
她也不想想,君篱家里一共就这么个土炕,他二人若是不睡在一起,难道要谁睡在地上么,不得不说,心思深沉的女人想的确是多些,纵然顾浅生却是目的不纯,但是他现在还没有丝毫表露的意思。
玲珠忧心忡忡的从君篱家离开,君篱有些郁闷的坐在桌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啊?”君篱没有叫谁,但是顾浅生知道他是跟自己说的,顿时有些头大。
这人怎么将心底对玲珠自然生出的恶感,全部归结到自己的身上了呢。该是说他单纯还是说他傻呢。
顾浅生哼了一声,懒得理他的话。
君篱长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片刻之后,院中又传来了拳脚踢腾的声音,顾浅生烦躁的按了按眉心。
这个晚上,顾浅生第一次听见君篱梦游的时候开口说话。
第一句话就让他有些惊悚,“我知道你跟了我很久了。”
顾浅生小心翼翼的看着远处人的面庞,发现他一双眼睛仍旧闭的死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既感觉不应该被人发现我的存在,又感觉你跟着我格外安心。”
顾浅生大气儿都不敢出,只盼望着这个人现在只是在胡诌。
结果当这个人直直的冲着他走来的时候,他终于没办法再自我安慰了。合着你这梦游比醒着还能是吧。
顾浅生太阳穴直跳,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很孤独。”他站定在顾浅生的面前,伸出手向着他的面庞上触去。“你若愿意陪我,那是极好的。”
顾浅生表情有些惊悚的看着离着他眼前不过寸许的手指,这个人一点儿都不像是小狮子,他话语里满是看透世俗的冷漠,还有着一股淡淡的冰冷气息,很像是顾浅生平时面对外人时的伪装。
但是现在眼前的君篱却是真的。
“从来没有人陪着我,你若是这能永远陪着我这个行尸走肉般的人,那对我来说,未尝也不是种幸运。”他的手指终于落到了顾浅生的面庞上。
温润的指腹划过他的面颊。
“我……可以跟你说话么?”顾浅生有些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