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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她问过去,詹司柏本不欲纠缠此事,可在她这句里,没忍住冷哼一声。

“夫人难道会让你穿正红?!”

“正红?”俞姝茫然地“看”着身上的衣裳。

那五爷却在烛影下,莫名将她与那俞厉的相貌重合在了一起。

他彻底沉了脸。

“你一个妾室穿了正室的衣裳,还推到正室身上来。你到底是何居心?”

俞姝在这话里,摸了摸身上光滑细腻的绸缎料子。

那料子是极好的,比前些日穿的都柔软合身又和暖... ...可惜,不是她一个小妾能穿的衣裳。

俞姝只想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穿上了逾矩的正红,谁让她是个瞎子呢?

她默然。

那五爷却没有再给她任何耐心。

“脱了这身衣裳,回去!”

他用冷厉极了的目光看着她。

俞姝二话没说,解开了褙子的系带。

衣裳褪下,秋日里的冷冽之气渗上了身。

俞姝转身摸索着出了门。

外面的风更冷,空气里还有刚下过雨的潮湿。

冷意混着潮湿,仿佛将人泡在冰水里一样。

姜蒲闻声跑了过来。

她一眼瞧见自家姨娘身上的褙子不见了,只剩下一件偏薄的交领上襦。

风一吹,袖子裹满了秋风。

姜蒲惊讶极了,“姨娘这是?”

俞姝垂着眼帘问她,“今日给我穿的,是哪件衣裳?”

“是针线上刚送来的新衣,一件红色的褙子。”

“正红色吗?”

姜蒲意识到了什么,“瞧着有点像,但奴婢以为是夫人赏的衣裳,断不会出错,所以才... ...”

她没有说下去,俞姝也摆了手。

是谁送来的已经不重要了。

她这个定国公的小妾,明里“受宠”,实则被群狼环伺。

但她无所谓。

反而从那五爷今日烦躁阴郁的心情中,瞧出来了什么。

他定然没有抓到她哥哥吧?

不然怎会如此恼怒,以至于迁怒与她?

俞姝轻轻笑了一声,在姜蒲投来的目光里淡淡道。

“没事,回去吧。”

... ...

詹司柏换了衣裳去了冷武阁,整整忙了一晚上。

后半夜才在冷武阁小憩了一阵,一早又去上了朝。

朝上,所有人都偷偷看他,却又不敢说什么。

反而有些人上前宽慰,“俞厉此人狡猾奸诈,国公爷在明他在暗,难免有被他钻了空子的时候。国公爷不必自责。”

皇上也道是,“万般皆是命,说明俞厉命不该亡于京城,袁王也没那么容易失去大将。朕都看开了。”

可詹五爷越是听到这样的安慰之语,越是心情阴郁。

他烦闷地回了深水轩,刚一坐定,谁料就看到了从他的妾身上脱下来的褙子。

那正红色刺得人眼难受,詹司柏盯着那衣裳不知多久,在某一瞬,一把扫落了茶几上的茶盅。

茶盅砰得摔在了地上,登时碎了一地,刚沏好的热茶泼了出来,多半都泼到了那褙子上。

詹司柏阴沉着脸,叫了文泽,“拿出去烧了。”

文泽连忙拿起那褙子。

水珠滴滴答答地从褙子上落下来。

这也没什么不同寻常,可谁想到,那些水珠落在地上,竟然在地板上洇开一片红色。

而被茶水泼到的衣料上,在水洇开口,渐渐露出正红色下的桃红来。

文泽顿了一下,而那脸色阴沉的詹五爷也愣住了。

他看着那些滴落的红色水珠,半晌,吩咐了文泽。

“把衣裳扔进一旁的水盆里。”

文泽照办。

只一瞬,水盆清澈的水透透彻彻地变成了红色,近乎血一样的颜色。

詹司柏定定看了半晌,冷笑出了声来。

竟然有人给这件本没什么问题的衣裳,强行上了颜色。

是料定他厌恶妾室逾矩,故意为之吗?

詹司柏收了笑意,心下冷的厉害,茶几在他掌下发出颤声。

但旋即,他想到了他那妾。

他那眼盲的妾,在他的呵斥下,完全不知如何替自己解释。

她只默默地褪了这件出了问题的衣裳,穿着单薄的上襦,在这阴雨的秋日里离开了。

就那么走了... ...

詹司柏不由朝着浅雨汀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是隔着定国公府大大小小的院落,他什么都看不见。

就如她一个盲女,也无法看到自己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一样。

他嘴角扯成一条平直的线。

半晌,沉声吩咐了文泽。

“去查清楚,这衣裳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泽敛神领命,“是。”

... ...

当天去冷武阁理事的路上,詹司柏瞧到了沿河的浅雨汀。

浅雨汀门前没人,只有风里刮着的雨丝打湿了门前的青砖。

詹司柏顿住脚步,目光又在那门前停留了几息,才离开。

不过他在冷武阁没有停留很久就回了深水轩。

天已经黑了,他坐在书房翻看堆积的战事折子。

他有些分神,翻了几个就放到了一旁。

文泽过来上茶,见自家五爷反复揉着眉心,但目光时不时外面瞧上一眼。

文泽也向外瞧了一眼,但什么都没瞧见。

他又转回来瞧自家五爷。

五爷清了一下嗓子,刚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詹司柏向外看去,一个清瘦的身影比平日晚了些时候,终是来了。

他在看见那人的瞬间,默默提了一口气。

【阅读提示】

本文文风小众,是古早狗血虐风,偏正剧,非爽文流。不适应这个文风的朋友,慎重阅读,找到合适自己的文风最重要!

祝大家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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