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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

开庭

开庭的日子在秦特正式入学一月之后, 因为秦特是未成年,这件案子不会公开审理。

起诉之后姓秦的就来过刘家, 正是星期天, 太阳很好,无风,天空湛蓝, 枝头的一串儿小麻雀都不再叽喳吵架, 而是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时不时梳理一下毛绒绒的羽毛。秦特在院子里按着小录音机练习英语听力, 一见秦耀祖进来, 秦特撒腿就跑屋里找姥姥去了。

林晚照把洗衣机里拎出的衣裳拧干, 洗衣机样式老, 还不是全自动。拧干的衣裳放在红塑料筒里, 手在围裙上抹两下擦干, 林晚照骂一声,“好个畜牲,还敢登门!”就出去了。

秦特紧跟在姥姥身边, 她还是胆小, 不敢自己见爸爸, 但有姥姥在的话, 她鼓足全身的勇气, 就能不很哆嗦了。

林晚照直接让秦耀祖立刻滚出去,秦耀祖满脸赔笑, “大姨, 我过来接小特的。这些天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吧。”

林晚照一句废话没有, 拨110报警。没别的理由,“我们起诉了, 被告擅闯民宅,家里就我一个六十的老太太和未成年的外孙女。”

在栗子沟村儿秦耀祖不敢有半点放肆,这村儿里大多数人是姓刘的,刘爱军还是村书记。秦耀祖被抓到村儿委旁边的派出所教育了两句,以后再不敢来。

开庭那天,林晚照给秦特穿了一件她的深色棉衣。林晚照碍于年纪与审美的缘故,一向觉着小姑娘家就得红的粉的才喜庆。

林晚照有自己的人生阅历,跟秦特说,“穿衣服得看场合,今天法官给咱们断案,法庭是极严肃的地方,这种场合就得穿的深色的。”

正说话,刘凤女一身耀武扬威的大红就进来了,林晚照拿刘凤女给秦特做个反面教材,“像你妈这种穿戴就不行,不知道的得以为你妈多强横哪。”说刘凤女,“你穿我那件鸡毛衣裳。”

刘凤女看不上那衣裳,拍拍自己身上锃亮反光的红皮衣,“妈,我特意穿这件,就是要杀一杀姓秦的威风!他敢打秦特,我跟他不算完!”

林晚照一直觉着这个闺女有些缺心眼儿,表面儿上挺横,实际上净吃暗亏。林晚照自己想痛快的过回日子,但也不是刘凤女这种,真是有勇无谋。

林晚照跟秦特说,“你看,你妈这穿戴像是去法庭的人么?”

秦特被问的一愣,想了想,摇头。

“像是去做什么的?”

“去喝喜酒的,也像要去打架的。”

林晚照看向闺女,“小特都看得出来。咱们不是去打架,是上法庭。”

刘凤女憋气,“我就是不想装可怜。”

刘爱国也有一种属于老人的狡猾,摸索两粒炒花生米搓了皮,“凤儿,听你妈的,你妈说的对。不是让你装,法庭就是过去断案的衙门,可不能这样花红柳绿。”

刘凤女脱了红皮衣,穿上林晚照的鸡毛棉衣。

刘爱国穿的是自己那件鸡毛衣,父女俩本来就长的像,穿同款衣服就更像了。林晚照也穿的是件七八年的旧棉衣,林晚照又跟秦特说一遍自己人生道路的口头禅,“咱不欺负人,也不叫人欺负。”

秦特心里隐隐有点儿明白。

“放心,姓秦的连个律师都舍不得请,肯定会输!”刘凤女给秦特鼓劲儿,随手帮她理理围巾,“别成天一幅受气包儿的样儿,见到姓秦的,更得硬气,绝不要被人看扁!”

这是妈妈第一次离她这样近,秦特心里很激动,她刚想“嗯”一声,妈妈已经转身去院里开车了。

刘凤女载着一家人去法院,因为刘家拒绝调解,法院直接开庭。

秦耀祖黑色的羽绒服领口露出一角雪白衬衣,他扶一扶金丝眼镜,斯文的脸上满是痛悔,“我承认,我有管教失当的地方。我伤害了自己的女儿,我后悔,我非常后悔,求法庭看在我也是爱女心切的份儿上,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

就这假惺惺的模样,刘凤女就想冲上去给秦耀祖两记耳光。

秦耀祖继续一幅拳拳父爱之心的陈述,“我是一时气糊涂了,我不是有意的。我之前要求和解,也是出自保护女儿的目的,我不是要为自己开脱,我是想保护秦特。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但我身为一位人民教师,不能背负虐待女儿的污名。我那天会过火,是因为秦特在她弟弟的房间对我妻子的外甥,有过不雅的举动。我一时气大,就打了秦特。我可能恼怒之下出手过重,但我并不是想伤害她,我只是想纠正她。”

“我想对法庭说,这一切都与我妻子无关。我妻子非常疼爱秦特,从来没有对秦特有过半点不好。”

陈茜一身时尚的烟紫色中长款羽绒衣,颈间系着精致白丝围巾,闻言抹了抹眼泪。

秦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情急之下蹭的站了起来,满脸辣红,都顾不上对秦耀祖的惧怕直接反驳,“我没有!是秦光让我去他房间给他拿变形金刚,我去了,找了一下没找到,我就出去了!”

她终于明白那天父亲为什么会骂她不要脸,秦特喃喃,“怪不得你会骂我不要脸,怪不得……”

秦耀祖抓住机会,“小特,我一直是想教导你,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不论你做过什么错事,爸爸都会原谅你,你也原谅爸爸好不好?”

秦特定定的看着秦耀祖,这个让她无比害怕的人,秦特的胸膛不断起伏,她的眼神里依旧有害怕,但是她没有闪躲。她绝不能让姥姥认为她是个不好的女孩子,她绝不再回秦家,她一定要跟姥姥过日子!她鼓足全身最大的勇气,“我没有做过!你冤枉我,我从来没有做过不道德的事!”秦特眼睛骤然一红,她硬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再次说,“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不道德的事!”

褚律师给她递张纸巾,先对秦耀祖发出提问,“请问被告,这件事是您的外甥许子嫣亲口所说吗?”

“是子嫣告诉秦光,秦光告诉我的。”

“那您问过我的当事人秦特,确有其事吗?”

“我,我很惭愧。我当时很生气,没有问。但我教导她时,她也没有反驳。”

“她当然不会反驳,她直到刚才才知道您为什么会打她。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挨打,你要她怎么反驳?”

“这是我的失误,我一时心急,没有说清楚。”

“您的确心急。十五岁的儿子说十七岁的姐姐做了不好的事,您的第一反应不是相信女儿的道德,而是无条件相信儿子的话。您更信任儿子,对吗?”

“没有。任何一个父亲听到女儿……都会反应激烈吧。”

“不。曾参的母亲听说他杀人,听了三次才跳墙逃跑。您听一次就全信了。您为什么这么信任您的儿子呢?”

“我并没有格外信任儿子,因为秦特在青春期,我比较敏感,更关心她。”

“您平时是怎么关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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