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上这样说,韩昭仪似乎看到了希望,脸上由忧转喜,连连点头,就等着皇上接下来赦免自己。果然,皇上继续说道:“曾总管,传朕的旨意,革去韩昭仪的封号,贬为宫女,杖责五十大板,送浣衣局去。”
屋外北风呼啸、冰天雪地,屋内跪在地上的韩昭仪大汗淋漓。
皇上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人进来,拖走了杀猪般嚎叫的韩昭仪。
“德妃,朕瞧你这宫殿太过宽敞,一个人住显得冷清,你也是个爱热闹的人,朕就成全你,去储秀宫呆着吧!”皇上冷冷地瞧着德妃。
然后转头向着曾公公说:“曾总管,传朕旨意,革去德妃妃位,贬为才女,下放到储秀宫再好好学习宫规。”
“谢陛下恩典!”德妃意想不到的平静,没有过多的申辩,从容换下华丽的妃服,一身素衣跟着宫人去了储秀宫。德妃心想,没有皇上的地方,住哪儿不都一样,去储秀宫也好,总还有几个说话的人。
处置完这两个恼人的嫔妃后,皇上长舒一口气,让慕容紫枫去休息,自己要去永慕宫拜佛诵经。
此时皇上内心很不好受,认为菩萨心肠的自己,是不是对嫔妃处罚的重了些?想要得到佛祖的庇佑和宽恕。
浣衣局的门被打开,女官推推搡搡将一哭哭涕涕的女子推进来,只见她满身血污,湿透的衣衫一道道口子破破烂烂,一看就是挨了板子的。“老实呆着吧!”随后和一女官耳语一阵,锁上大门出去了。
女官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要不是穿一身女装,怎么看怎么像个男人。她也不知是吃了什么好的,抱着胳膊一边剔着牙,一边绕着韩昭仪,像菜场挑选牲口一样转着圈看她,不对,如今早已不是昭仪了,只能叫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因何事来浣衣局?”
呆若木鸡的韩昭仪没有吱声。
女官见问话没有回音,于是抬起她那浑圆的腿来,从韩昭仪身后一脚踢在腿弯,扑通一声,韩昭仪跪在污水横流的地上。
“问你话敢不回答?我看你是活腻了,装清高来错地儿了,也不看看这里该谁管?醒醒吧!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嫔妃吗?哈哈哈!”接着又是一脚踢在韩昭仪的背上,她整个身子倒在脏水坑里。
“回女官大人的话,奴婢叫韩妙菱,因无中生有,编排皇后被贬到此处。”
“如何编排的,照实说来。”也许是在这枯燥无味的浣衣局呆久了,女官对此事来了兴趣。
韩妙菱不知女官是何用意,以为是在考验她还胡不胡说,于是只把头摇晃得像拔浪鼓。
“嗯?敢违抗我的命令?是还想吃苦头?”女官说着就抢起她那肉乎乎的拳头,准备朝韩妙菱砸来。
“奴婢这就说,女官饶命!”
“怕挨打就一五一十从实招来!”有人给女官拖来一张椅子,她重重的坐下,一副听故事的架势。
韩氏便将如何编排皇后的前前后后讲述了一遍。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皇后的瞎话你也敢编排 ,胆子不小啊,活该!”女官憎恨地朝地上的韩妙菱呸了一口。
女官拖过来一张椅子,一只脚踏上去,胳膊像无力似的撑在那条腿上说道:“早点识趣不就免受这苦了嘛!小菊,给她拿身干净衣服换上,这满身是血的,看着就恶心。把那一把鸡瓜子剪掉,这么长怎么干活?记住啦!不管你以前是贵人也好,还是昭仪也罢,既然到了这里,就是罪人,除了干活还是干活,要敢再搬弄是非,我看你是活够了。”
“谨遵大人教诲,小的再也不敢了!”韩氏艰难的想从臭水坑里爬起来,可是怎么也使不上劲。
身子冻得瑟瑟抖,刚刚挨了五十大板昏死过去,接着又被浇了一桶凉水,才醒过来就被拖进了浣衣局。寒冬腊月,此时衣服上的血和水都结成了冰,肌肤早已失去知觉,让人看着都能感到钻心的痛。
女官朝一名浣衣女使了个眼色,那浣衣女便上前将韩氏扶了起来。韩氏感激地朝她点点头,然后一瘸一拐的跟着小菊进去换衣服。
望着远去的背影,女官呸了一口感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想多得到些,用不正当手段只会失去的更多。这就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