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祥这么讲,韦泽心中也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大费口舌的对林凤祥说这些日子以来部队练兵到底多辛苦。打仗的话,大伙只要敢进攻,清军基本不是对手。可这练兵就完全不同了,为了让战士们能在战场上挥出战斗力,基础的练兵非常辛苦与枯燥。再说清军兵力有两三千人,还有胆量攻到灌阳城下。韦泽绝对对于这支清军,他必须得好好的制定一下作战计划,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派兵出去开打。
城外的江忠源此时也没了强攻灌阳的计划,对面太平军的战斗力着实超出了他想象之外。如果说肉搏战中清军的劣势还能归结于土匪们悍不畏死,火枪射击也是很容易掌握的技术,可这火炮技术就绝非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由于没有接学习过牛顿三定律,江忠源无法用现代物理学来构架关于弹道的概念。他对于火炮射击有种很直接的认知,然后就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些“想法”了。而清军对火炮的知识都是这么一个水平,或许在众多实践后有些总结性的东西。然而这些实践积累却因为缺乏真正的理论构架,又缺乏大规模的教育以及交流,使得清军更是没有办法得到任何真正的提高。
更不用说清军非常不注重训练,火药这玩意对于清军来说说贵不贵,说便宜不便宜。在战斗中,清军能够不计成本的大量消耗火药。但是对于日常的军事训练中,清军将领觉得开一炮都觉得心疼。那时候他们反倒觉得“浪费”。
基于周围这样的环境,江忠源无法理解韦泽是如何利用手头匮乏的物资进行了大量极有效率的训练。对灌阳城中的太平军展示出的精准炮术,江忠源怀疑有清军老炮手投奔了太平军。而且这两炮中一炮击中了江忠源的大旗,这在中国传统中可是极大的凶兆。江忠源周围的官兵士气大受挫折,他也只能选择先后撤扎营。准备找机会与对面的太平军作战。
在撤退的途中,江忠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灌阳城上的太平军们那束的型。这下所有的事情都被穿成了一条线。这支束的太平军半年来在广西清军中可是大大有名。他们劫掠粮道,杀伤御前侍卫,在大垌之战中,他们堵住了谷口。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的汉家型甚至引了咸丰皇帝的重视,命令广西众将花费了众多力气专门收集这支军队的消息。
作为读书人,江忠源心中突然感到有点复杂。虽然没看过“金钱鼠尾,乃新朝之雅政;峨冠博带,实亡国之陋规”的屁话,但是江忠源好歹见过孔子的画像,画像里面孔子是束的。满清倒没敢把画像里面孔子的型也给变了。江忠源万万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可以看到采取这种型的汉人,这不能不让他心中有些复杂的感情。
用力摇了摇头,江忠源恶狠狠的在心中对自己说道:“他们是贼,就算是束,也是贼寇!若是真的是想恢复汉家衣冠,大可走正道么!”
可这念头一出,江忠源自己也一阵惊悚。以满清的制度而言,任何想恢复汉家衣冠的事情都是造反。这下江忠源只能狠狠的拍了自己的光光的脑袋一下,“我们是官军,他们是贼寇!双方不死不休,明日里一定要分出一个胜负来!”
城内,韦泽对众将说道:“城下的那支清军与刘长清是不一样的,绝不可小视!”
“为何?”阮希浩对这涨敌人威风的话有些不解。
韦泽答道:“刘长清若是遇到我军,立刻就会逃跑。这支清军逼到城下还不放松,他们军中抬的有长梯,却是要攻城的模样。撤走的时候,还把长梯也给带走了,摆明了是打着下次攻城的打算。对付这等清军,我军不可有丝毫的小视。刘长清遇到劣势就会逃走,这支清军不打到山穷水尽之时,只怕不会逃跑。”
其他军官们都没有吭声,见识过城下清军的迹象,大家也有同样的感觉。
“那我等如何应对这支清军?”阮希浩问道。
“我想试试看更复杂的战术,能否让大炮也参与到战斗中来!”韦泽给出了答案。
很明显,对面的清军中并没有火炮,而韦泽手中有相当数量的火炮,并且在今天的战斗中表现出一定战斗力。如果能用火炮给清军一定程度的杀伤,清军中胆小之徒定然会畏惧不前,那时候韦泽就可以对清军的精锐进行更有效率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