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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媒人(下)

任是非道:“太上老君他老人家还说,他本当撮合他们的好事,再离去,可是他老人家要到篷莱仙山去说法,那里还有很多大大神仙,大神仙,小神仙,小小神仙,小小小小……小神仙在等着他,所以嘛,他老人家不能耽搁,就把这事交给老子来办。既然他老人家开了口,老子只好照着办,这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秦员外想想被逼拜堂的苦处,真是苦不堪言,要是女儿被自己逼得嫁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定是痛苦一生,要是想不开,寻了短见,岂不害了相依为命的女儿。霎时间,百感交集,冷汗涔涔而下,道:“小的明白了,小的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跪倒在地,磕头道:“太上老君显圣,点化小的,小的这里给你老人家磕头了。”任是非心道:“昨天的太上老君是老子,怎么不给老子磕头?”秦员外站起身来,向任是非施一礼,道:“小老儿谢官人。”

任是非道:“谢什么谢,谁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拿话来骗人。”秦员外道:“自是算数,自是算数。”

任是非道:“就算你算数,什么时候办?”秦员外道:“择定黄道吉日,就给他们办。”任是非道:“老子,今天的日子就不错。”秦员外道:“是,是。小婿不在此间,未免有些难办。”任是非心道:“连小婿也叫了出来,八成不假。这老小子改口倒是蛮快。”道:“那还不简单,你派人去把他接来就是了。”秦员外道:“是,是。小老儿一时糊涂,没想到。这就去办,这就去办。”吩咐秦方秦圆,到县衙去把陈伦接来,两个庄丁应一声,转身去了。

娥儿万料不到,父亲居然答应了她的亲事,芳心大喜,扑在秦员外怀里,道:“多谢爹爹。”秦员外抚着她的秀发,哽咽道:“娥儿,娥儿,爹对不起你。你不要怪爹。”娥儿道:“爹,娥儿不敢。”向任是非一福,道:“谢官人。”任是非心道:“他妈的,一听说嫁人,乐成这样子。真他妈不害躁。”道:“不用谢,不用谢。他们三人也有功,你谢谢他们。”娥儿向阿娇三人福了福,道声多谢,三人还礼。

任是非道:“马上要做新娘子了,还不去准备,在这瞎啰唆啥。”娥儿脸一红,跑了出去。

阿花在一旁听得明明白白,明白任是非是在骗她,说什么秦员外喜欢她云云,不过是任是非胡说八道,到手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成群奴仆,转眼成空,大是着恼,骂道:“你这杀千刀,剐万刀的杀胚,竟敢捉弄老娘。”右手向任是非一伸,道:“赔老娘的大鱼大肉来。”

任是非好事做成,心中高兴,也不和她计较,从怀里摸出一串明珠,递给阿花,道:“大姐姐,是小弟的不是,小弟把这串珠子送给你,聊表歉意。”这串明珠珠圆玉润,色泽柔和,足值上万两银子,任是非心情大佳,出手特别豪阔,心想阿花定会乐疯。

阿花接过瞧了一眼,狠狠摔在地上,用脚踩了两下,气愤愤地骂道:“你这天杀的杀胚,还敢用这破珠子来骗老娘。”任是非懵了,心道:“这珠子明明值上万两银子,怎会是破珠子?”

公孙山笑着从怀里掏出两个金元宝,递给阿花,道:“这个够了吧?”阿花眉花眼笑,笑着接了过来,用破锣似的声音道:“还是这位爷好。”给公孙山抛了个媚眼,出门而去。任是非恍然大悟,阿花不识得珠宝。

任是非心道:“好事做成了,这办喜事的事,要许多人手,还是把几个不成才的护院的穴道解了。”在护院身上轻拍一掌,内力到处,穴道立解,吩咐他们去帮忙。

三个丫环,手捧果品蜜饯出来,道:“公子,我家小姐叫奴婢送来,给公子裹腹。”任是非心道:“小丫头好事得谐,知道孝敬媒人,倒也有良心。”道:“有劳你家小姐操心了。姊姊,风大哥,公孙大哥,来,我们就来尝尝。”阿娇道:“新娘子忙着嫁人,哪会给你做这些东西。”任是非道:“她叫送来的,不论谁做的,就当是她做的。”抓起就吃,倒也适口。

门口拥进一群衙役,把客厅团团围住,走出一个官人,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勒逼良民,还不快快受绑。”正是常县令。任是非大喜,心道:“老子今儿,可有得痛快了。先是做月老,再是开审常县令,这叫双喜临门。双喜临门,老子哪来的门?嗯,就叫好事成双。”一把抓住秦员外胸膛,喝道:“好你个老小子,竟敢报官。你报官,老子还怕了?”秦员外道:“官人息怒,老朽确实不知。”任是非道:“当真?”秦员外道:“老朽当真不知道。”任是非道:“好吧,就相信你一次。”放开秦员外,迈步上前,就要去抓常县令。

阿娇道:“非弟,且慢。”对公孙山道:“你去给他说,要他不要管这事。”公孙山道:“是,夫人。”走到常县令面前,左手一伸。常县令道:“下官不知……”公孙山截住道:“这里人多,回去吧。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常县令鞠躬道:“是,是。下官告辞。”转身招呼衙役离去。公孙山道:“不送。”

公孙山背对着任是非,任是非不知他捣的什么鬼,居然令常县令点头哈腰,大是好奇,想出言相询,转念一想,他必然不说,还是另想办法,道:“且慢。今天是陈伦和娥儿的好日子,知县大人既然来了,何不同喜一番。”

常县令道:“下官……”阿娇向公孙山微一点头,公孙山道:“知县大人,就留下来喝杯喜酒。”常县令道:“是,是。”任是非道:“这才象样。喂,知县大人,新郎呢?没有新郎,怎么办喜事?难不成,你想做一回便宜新郎?”嘴一撇,道:“也不照照镜子,你那副丑模样,也想当新郎。”常县令道:“下官这就叫人去请。”吩咐两个衙役去带陈伦。

秦员外请常县令就坐,常县令无论如何不敢坐,直到阿娇让他坐下,才告了罪,坐了下来。众人闲谈,任是非心情特佳,说起话来,大言炎炎,常县令异常拘束。秦员外对他知之甚熟,微觉奇怪,心道:“县令今儿怎么了?平日里伶牙俐齿,能言善变,这会儿说起话来,有口无心。”

衙役带了陈伦回来,陈伦被衙役搀扶着进来,似是受了伤。常县令道:“昨日,陈伦当街闹事,依照大汉律法,该当杖责十大板,下官先对他行刑,再带来。下官多有得罪,这里向各位赔不是。”站起身来,向众人施礼。

任是非心下大怒,心道:“他妈的。你不过就是一个臭县令,好威风么?彭怀不也是县令,还不是被老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等着瞧,老子如何收拾你。”正待出言相讥,阿娇道:“知县大人执法如山,甚是难得。要是我朝官员尽如大人,定能开创太平盛世。”常县令道:“多谢夫人夸奖。奴才不才,不敢忘了皇上恩德,枉顾法纪。”

阿娇道:“秦员外,新郎已到,就请你吩咐下去,给他更衣,准备拜堂。”阿娇知道任是非的脾气,怕他借题发挥,找常县令的晦气,才把话题岔了开去。

秦员外道:“是,是。小人这就去办。”叫仆役把陈伦扶下去更衣。陈伦不知众人所云为何,想开口相询,早被仆役笑着扶了下去。

陈伦更好衣出来,对秦员道:“多谢岳父许婚。” 他本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趁更衣功夫问了个明白。秦员外道:“贤婿不用多礼。岳父有许多不是,还请贤婿不要放在心上。”陈伦道:“小婿不敢。”对任是非道:“官人玉成之德,陈伦没齿不忘,这厢有礼。”施一礼。任是非心道:“你好事得谐,自然高兴。这情份还小吗?老子受你一礼自是应该。不过,要是老子不还礼的话,别人定会说老子居功自傲。”不得不还礼,道:“些微之劳,陈大哥不用放在心上。”陈伦又和阿娇,风天南以及公孙山,逐一厮见,言词典雅,彬彬有礼,令人大起好感。

任是非道:“什么时辰了?”秦员外道:“这就拜堂。”吩咐老妈子去请新娘出来。娥儿在扮娘陪同下,头盖红布,走了出来。

赞礼官道:“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堂。一拜天……地……”两人应声而拜。赞礼官道:“二拜高堂父……母……”二人向秦员外拜下去。秦员外微笑道:“娥儿,阿伦,为父祝你们百年好合,世世代代,永为夫妻。”陈伦道:“谢岳父。”娥儿道:“谢谢爹。”任是非心道:“他妈的,刚才死活不许婚,现在不仅要把女儿许他一辈子,还要世世代代许他,要不是老子,你能如此?秦员外,你他妈的,来世娥儿不见得就是你女儿,你这混账父亲谁要?”

赞礼官道:“三谢媒人月老。”赞礼官见识过任是非的手段,真不凡,有心要讨好他,独出心裁地多出这一礼。任是非一愣,心道:“没这礼呀,怎么回事?不是老子,你们能成就好事?受你一礼,正该。”伦娥二人心想,要不是任是非,不能成为夫妻,谢他正该,就要向他拜下,任是非道:“慢。这礼数嘛,礼已叫了,也不能免。今天这事,不是老子一人的功劳,是我们四人的功劳,要谢就谢我们四人。”握着阿娇的手道:“姊姊,风大哥,公孙大哥,我们一起来。”风天南和公孙山无论如何不受这一礼,任是非只得作罢,和阿娇二人受了一礼,二人还了半礼。

任是非心道:“你们给老子鞠躬,老子总得送份贺礼,要不然你们定会说老子小气。”来时没想到会成功,也未准备礼仪,不得已之下,只好忍痛割爱,掏出那对玉狮,向陈伦递去,道:“在下未曾备办礼物,这对玉狮权充贺礼,请先生哂纳。”秦员外,常县令和陈伦俱是识货之人,见他出手大方,送此厚礼,均吓了一跳,心想此人行事,弥足惊人,不可臆度。

阿娇道:“非弟,你这玉狮好得很,就送给姊姊,好吗?”任是非为难道:“姊姊喜欢,小弟自当奉上,只是……”阿娇道:“你放心,姊姊不会白要你的。”从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的珠子,道:“姊姊就以这个换如何?”任是非心道:“两得其便,老子何乐不为?”把玉狮递给阿娇,阿娇把珠子递给陈伦,陈伦接过,谢过任是非和阿娇。陈伦,秦员外识得这珠子,是罕见的夜明珠。

赞礼官道:“夫妻对……拜……”二人对拜,礼成。赞礼官道:“礼成,转入洞房。”二人相偕入洞房。

任是非和常县令以及秦员外闲谈了一阵,心道:“好事做成,老子该走他妈的。”正要招呼阿娇三人离去,陈伦出来,向阿娇道:“夫人,小人有一事不明,想向夫人请教。”阿娇道:“先生有话请讲。”陈伦道:“可否借一步说话?”阿娇道:“先生既有此要求,怎能不答应。就请先生带路。”站起身来,要随陈伦去。公孙山要去保护阿娇,阿娇道:“你就在这儿等我。”公孙山道:“是,夫人。”

任是非心道:“他妈的,什么事见不得人?”好奇心起,道:“陈大哥,什么事?”陈伦道:“这事,是在下胡乱猜测,不知对是不对,不敢妄言。”任是非道:“老子能不能听?”陈伦道:“这……”甚是为难。任是非暗骂道:“他妈的,这小子真他妈不是东西。老子是你大恩人,你如此不爽气,好稀罕么?不听就不听,有什么了不起。”

阿娇道:“非弟不是外人,就跟我去。”任是非心道:“还是姊姊好。”道:“小弟还是不去的好。”阿娇道:“非弟走吧。”任是非假意为难道:“这不大好吧。”陈伦道:“夫人不见外的话,自然是好。少侠请。”当先带路。任是非和阿娇跟在后面。

三人来到后院厢房,陈伦关好门,纳头向阿娇拜了下去,道:“草民陈伦,不知娘娘驾到,多有失礼,还请娘娘恕罪。”任是非大奇,心道:“他妈的,什么娘娘?是皇后娘娘?不可能。你小子见姊姊美若天仙,就叫她娘娘,定是不怀好意。”

阿娇受了陈伦的大礼,道:“先生何出此言?”陈伦从怀里掏出夜明珠,道:“草民不敢受娘娘如此重礼,还请娘娘收回。”阿娇道:“先生不用谢,这是非弟用玉狮换来送你,要谢,就谢非弟。夜明珠虽是贵重,还不及一对玉狮做工精巧,算不得好东西。我家相公在长安为官,无意中得到这夜明珠,先生不用多虑。”

任是非道:“是啊,是啊。陈大哥,你怎会想到姊姊就是当今皇后娘娘?”陈伦道:“夜明珠价值连城,除了皇宫,其他地方不会有。伦才推测夫人是当今娘娘。”

任是非道:“一颗夜明珠,有什么了不起,天下富豪之家有的是,老子就不信,除了皇宫,别人就没有了?”

陈伦道:“少侠之言极是,还有未尽处。依伦所知,皇驾就在左近。娘娘和皇上历来称不离锤,锤不离称,圣驾既在左近,娘娘必在。”

任是非道:“当今皇上喜欢游山玩水,今天在这儿,明日在那儿,你怎能肯定他就在左近?”

陈伦道:“少侠此言差矣。当今皇上天纵奇才,睿智英明,当世英雄首推圣上。皇上击胡之意早决,之所以不发,不外两个原因,一则各地豪强称雄,刘安之流意图谋反,若是乘王师北击匈奴时,趁势作乱,必使击胡大业难尽其功。二则无良将贤相相辅,冒然出兵,必将败军覆师,遗害无穷。圣上雄才伟略,心志与众异,岂能以常理度之。圣上寄情山水,不仅是为了一遣情怀,更是为了寻得英雄人物,暗中察察各王侯郡国是否有异动。刘安近日意欲和赢复结盟,谋划甚急,再加上天星庄一案,皇上怎能不在近处察访?”

阿娇道:“所以你就猜想我就是皇后。你不用再猜,这颗夜明珠是我家官人偶然得到的,你就收下。”

陈伦于这事,只是猜测,见阿娇否认,心中动摇,道:“既如此,小人就收下了。谢谢夫人。”向阿娇施一礼。

任是非道:“陈大哥,你说皇上是当今第一英雄,那么谁是第二?”心道:“是不是老子?老子做得青天大老爷,自也做得天下英雄第二。”

陈伦道:“依小人之见,这第二当推赢复,单人匹马入匈奴,谋干大事,心志才能,自是非同小可。只是意图弃华夏大好河山于异族,只能是奸雄,不能称英雄。”

任是非道:“第三呢?”陈伦道:“第三当推淮南王刘安。”任是非道:“老乌龟?”陈伦道:“刘安文武全才,才名播于天下,自是当得第三。只是行事气度小,不够豁达,再者不够坚决果断,犹豫不决,必然不能成大事。”

任是非心道:“这小子好象于天下人物尽皆了然,老子就再考考他。”道:“第四又是谁?”心道:“第四总该老子了。”陈伦道:“依伦之意,除此三人,眼下还无人能称英雄。”

任是非心道:“他妈的,老子连英雄也称不上?”道:“陈大哥,我师父呢?”陈伦道:“玄真道长,虽是当今武林泰斗,还算不上英雄。”

任是非大是不服,道:“我师父行侠仗义,侠义无双,放眼天下,有几人能比?这样人物算不上英雄,还有谁配称英雄?”

陈伦道:“少侠之言差矣。玄真道长当世高士,还当不得‘侠之大者,利国利民’一语,行侠仗义固是难能可贵,怎能与荡平匈奴,肃清边境相提并论?”

任是非心中有气,道:“那我师叔师兄呢?”陈伦:“令师叔神医之名,播于天下,为了抚养孙女,十多年不出药苑,枉负通神医术,伦以为还不及尊师。令师兄司马子长,立宏愿,整理史册,成一家之言,行文独到,多雄奇之声,有乖于圣人之道,不及董仲舒。”

任是非道:“董仲舒是谁?”陈伦道:“夫子于夹壁中藏书,曰:‘得我书,董仲舒’,圣人早就料于前,儒术大行于世,必此人。只可惜,身不逢时,正值击胡之世,当用威,不能行仁义。其人虽不用于当世,其说必将大行于后世。”任是非年纪小,于儒术圣人之道,自是不懂,也不知陈伦说得对是不对,甚感无趣。

陈伦道:“眼下虽无人称得上英雄,不过,少侠要是稍加磨砺,亦可称得上英雄。”任是非精神大振,甚是得意,指着自己鼻子,道:“我?不成,不成。”心道:“这句话还差不多,算你小子识相。”陈伦道:“少侠年纪轻,入世不深,缺少阅历,顽性大,童心重,遇事不深思,眼下还算不得英雄。只要少侠心存仁义,多做利国利民之事,被天下人尊为英雄,迟早间事。”

任是非心道:“你捧了老子,老子要是不回捧你一下,岂不是有失礼数?”道:“我,陈大哥也算得上英雄人物。”陈伦句句认真之言,他却以童心度之。

陈伦道:“少侠见笑了。伦不才,不能当英雄二字。伦读圣人书,体圣人意,还知权变,不是泥古不化。”任是非心道:“难怪不得,老子要你成亲,就成亲,这就是权变?”陈伦道:“伦要是任事,自当尽心竭力,不敢偷懒。”任是非心道:“还不是老鼠上称盘,自夸自赞。”

阿娇道:“先生大才,当自勉,今日不达,他日必显,愿先生多做利国利民之事。”陈伦道:“谢夫人教诲,伦当谨记。”

阿娇道:“非弟,我们也该告辞了。”任是非道:“小弟正有此意。陈大哥,我们就此别过,他日再见,愿先生已肉食。”

陈伦道:“伦与诸位言谈甚欢,请诸位多待时日,以作秉烛之谈。”阿娇道:“我们此来是为先生婚事,先生好事得谐,也该去了。”陈伦道:“既如此,伦恭送诸位。”

阿娇,任是非四人辞别陈伦,秦员外和常县令,出了秦家庄。陈伦心感任是非大德,直送出老远,在任是非和阿娇再三劝阻下,方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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