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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灭国(下)

十五三越难定樵夫计收罢百越报喜讯(下)

刘安被自己一席话气得晕了过去,任是非无法再伐己功,大觉没趣,恐吓道:“刘安老乌龟,你给老子乖乖的罢,要不是大哥顾念手足之情,老子早就把你的狗头取了下来。你老乌龟要是不乖的话,下次老子前来,可不是赐几杖,带领十万大军,来取你狗头。”传令三军,解除对王府的包围。

任是非跳上马背,就要拨转马头,率领三军而去,突然童心大起,再也不可抑止,道:“曹将军听令。”曹万淳道:“末将在。”任是非道:“传令三军,左手执兵器,右手解裤子。”曹万淳心道:“哪有这种将令?这不是胡闹么?”钦差大人严令如山,不敢不遵,只得传下号令,三军尽皆左手执兵刃,右手解开裤裆。任是非道:“曹将军,传令三军,面对王府撒尿。若有违者,军法从事。”心道:“本钦差的严令,你敢不遵,还不砍了你狗头?要不然,怎显得出老子的威风。”军令传下,三军齐向王府撒尿,千尿齐发,当真壮观,王府四周,满地都是尿水。

任是非从马上跳了下来,跑到王府大门口,拉开裤裆,一泡热乎乎的童子尿,尽数撒在门槛里面。这泡尿撒得异常舒畅,得意非凡,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曹将军,传令三军,大笑三声。”将令传下,四千羽林军大笑三声,声震长空,惊天动地,威势不凡,尽显钦差任大人的威风。

任是非系好裤子,跳上马背,率领三军而去。在淮南钱庄兑了些银票,出城向东,行得二十里,和朱买臣一行汇合在一起。

任是非得意洋洋地把刘安气晕的经过说了一通,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这事只有他一人知道,毫无顾忌,也不怕有人拆穿。众人听他竟然命三军向王府撒尿,无不骇异,又是好笑,心道:“这事只有你任是非才敢做,也只有你才做得出来,别人是无能为力。”

朱买臣向他说起发兵经过。淮南将军候炳山,以无淮南王刘安将令,拒不发兵,朱买臣取出尚方宝剑,斩其首,悬于军中,众将骇服,才将兵东行。

任是非道:“杀得好。这人定是刘安老乌龟的爪牙,要是老子在的话,定要三军用尿淋他,把他淋死。”自己也以为这主意极妙,忍不住哈哈一笑,极为得意。自己不在场,不能行此事,未免可惜,又轻叹一声,道:“朱大哥,淮南兵新附,恐不能用其力,还请朱大哥筹谋一二。”对朱买臣大是佩服,不再以先生相称,称为大哥。

朱买臣与任是非相处半日,虽觉任是非胡闹成性,但聪明过人,玩闹中不忘大事,犹其难得的是,豪气干云,胆勇过人,听他称自己为大哥,很是喜欢,道:“兄弟所言极是,大哥也有此意。请兄弟传下严令,要是有人胆敢违令,斩首示众,以惧其心;要是兄弟能够犒劳三军,结其心,就更好。”

任是非道:“朱大哥此言极是。”立时传下将令,要是胆敢不听钦差大人号令者,立即斩首,决不宽贷。从怀里取出银票,命人兑成银子,羽林军从京师一路行来,劳苦功高,每人赏一百两银子,淮南新得之众,每人赏五十两。将军,军官,上至一万,下至五百,各有差。

数万将士,无不大喜,只觉少年钦差豪爽,慷慨大方,跟着他办事,定是前途无量,一时间,尽呼万岁。任是非心道:“区区几两银子,你们就感激成这样,真他妈的奇怪。象你们这样,老子拿了刘安老乌龟万万两银子,岂不要给他磕头?狗屁,老子怎会给他老乌龟磕头?”

任是非心道:“刘安老乌龟外援尽失,爪牙全无,老子正好乘此时机,彻底解决掉老乌龟,要他永远也造不成反。”叫来张汤,要他带上尚方宝剑,率领一千军队,去整顿豫州,徐州,扬州三刺史部吏治。张汤精擅文法,不出三月,三刺史部吏治大清,民风为之一变,刘安的势力彻底被根除。

任是非请朱买臣代写了一道奏章,道:“朴大哥,这事可得劳动大哥。”朴天正道:“为国出力,小兄份所当为。”朱买臣道:“朴大人此去,不用到东越之地,径到豫章郡汇合即可。”朴天正道:“先生所言极是,朴某就在豫章恭候三位大驾。”把奏章往怀里一揣,道:“朴某告辞。”

任是非道:“朴大哥且慢。”朴天正道:“兄弟有何事?”任是非道:“小桃红主仆在军中,多有不便,还请朴大哥带上,安排在合适的地方。”朴天正道:“兄弟所言极是。”

任是非心道:“这一次能够成功,小桃红这骚娘们居功至伟,不可不赏。要是不赏的话,这娘们定会说老子赏罚不公。”从怀里掏出两张十万两的银票,递给朴天正道:“朴大哥,在分手时,把这银票给她主仆一人一张。”朴天正道:“兄弟赏不遗功,我朝幸甚,万民幸甚。”任是非道:“朴大哥过奖了。”叫人带来小桃红主仆,说明原由。

小桃红无话可说,小翠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才盼到老公到来,又要分手,心有不舍。又想好好一个老公,竟然变成了名满天下的任是非,这还不算,还是什么朝庭钦差大人,他自是不把我这小丫头放在心上,还是离开的好。

任是非和朱风二人,把朴天正三人送出军营。临别时,小翠眩然欲泣,显是对自己大是依恋,任是非有些感动,搂住小翠的纤腰,把她抱在马上,道:“小翠,你要好好做人。有空,我就来你。”

小翠心道:“老公嘴甜,就爱说笑。谁知你下次会变成什么大人将军?”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朴天正说声告辞,一夹马肚,率领二女,绝尘而去。

送走朴天正,任是非和朱买臣,风天南回到中军帐。任是非道:“朱大哥,我们是大张旗鼓,还是改装,秘行而南?”朱买臣道:“兄弟成竹在胸,小兄不敢多言。”任是非微微一笑,道:“什么事都瞒不了朱大哥。”顿得一顿,道:“攻东越,我们秘密行动,攻闽越就大张旗鼓,朱大哥以为如何?”朱买臣道:“小兄正是如此打算。”任是非得意洋洋地道:“这叫英雄所见皆同。”

任是非击鼓升帐,要众将官传令三军,立即改成便装,众将得令,自去晓谕三军,有些扮作渔夫,有些扮作樵子,有些扮作农夫,不一而足。任是非传下将令,拔寨都起,偃旗息鼓,秘行而南。

行军路上,保护四使者的军卒先后归来,禀报完成钦差大人的命令。任是非如约,每人赏了一千两银子。军卒心想钦差大人言出如山,话出如风,决不更改,只要跟着他老人家好好干,定有大好前途,欢天喜地地去了。

一路疾行,十日后,大军至保泉山,果不出朱买臣所料,只有三百军卒把守。保泉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有一条道路,南越筑有城寨。

任是非和朱买臣一商量,决定晚上由任是非带领一千健卒,偷上保泉山,收拾掉三百守军,开门以应大军。到了晚上,任是非率领一千健卒,来到城寨外的僻静处,命健卒候在城外,展开轻功,悄悄爬了上去。

任是非一上城墙,就被一队巡夜的军卒发现了,军卒还以为是平常百姓,半夜行走,军官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半夜到处走动。报上名来。”任是非道:“我是你十八代祖宗的十九代祖宗的姥姥的情夫。”军官一愣,心道:“这是什么辈份?”念头还未转过,一个军卒脑筋转得快,听出任是非绕着弯子,骂军官灰孙子,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军官这下明白了,心想胆子不小,竟敢冲撞军爷老子我,活得不耐烦了,怒喝道:“好小子,活得腻……”一个了字,还未出口,僵在当地,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被任是非点了穴道。

任是非点倒军卒,大摇大摆地开了门。门一打开,一千健卒立即涌了进来,任是非命军卒将东越军卒绑了,带领一千军卒,直去营房。东越军卒好梦正酣,哪想得到汉军神兵天降,突然而至,有心抵挡,刀枪已及颈,只好乖乖地投降。

任是非将东越军卒关押起来,派五百健卒守,派了几个军校,前去见朱买臣,要他将兵直上保泉山。朱买臣得讯,率领数万将士,上保泉山,与任是非会合。二人相会,说明经过。

朱买臣道:“兄弟可曾审问过军卒?可有什么重要消息?”任是非道:“还没有。小弟想等大哥到来,一起审理。东越军卒一副大梦方酣,浑浑噩噩的模样,难有什么消息。”朱买臣道:“兄弟所言极是,小兄也是这么想。”

任是非要耍威风,明知审不出个所以然,还是要审,往椅上一坐,朱买臣坐在旁边,风天南侍立身后,众将官站立两厢,道:“带上来。”军卒把东越守将推了上来。

东越守将严子猛糊里糊涂地做了俘虏,莫名其妙,他是保泉山的守将,三百兵卒都得听他的,一向威风惯了,见屋里不是农夫就是樵子,渔夫,心道:“这是什么世道,几个不知死活的刁民,竟敢捆绑本将军,这不是造反么?想老子堂堂大将军,岂能示弱于你们这些刁民?”头一昂,胸一挺,喝道:“大胆刁民,竟敢侮辱朝庭命官,绑架本将军,还不快快放了本将军。”喝声如雷,声震屋瓦,真是威风凛凛。

严子猛本想,凭老子大将军威风,只要一声断喝,准能吓得几个刁民魂飞魄散,放了本将军,哪知大谬不然,屋里刁民竟是无动于衷,丝毫不为所动。犹其坐在正中的少年嘴一撇,鄙夷之极,不屑一顾,赞道:“啧啧,了不起,了不起。”严子猛大喜,心道:“你知道本将军了不起就好,还不赶快放了本将军?”一念未了,少年道:“好了不起的一个蠢才。”严子一颗心直往下沉,心道:“本将军聪明若斯,怎能是蠢才?要不然,本将军怎能镇守保泉山,万无一失?”脸一沉,就要反唇相诘。

任是非道:“朱大哥,不说个明白,谅这蠢才是不信的。”朱买臣道:“正是。”任是非在桌上重重一拍,道:“蠢才,你可知我们是谁?”严子猛心道:“不就几个刁民,好了不起?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不以为然。任是非得意洋洋地道:“老子就是天朝奉旨东巡钦差大臣。”严子猛心道:“呸!胡吹大气,凭你一个小娃娃,怎能做钦差大臣?你以为本将军是好骗的么?”任是非道:“众将听令。”两厢将领齐道:“末将在。”任是非道:“脱下袍子。”众将脱下袍子,尽露一身戎装,铠甲鲜明,灯光下闪闪发光。军行仓促,众将来不及彻底改装,只好在外面套上便服,不露戎装即可。

严子猛原本不信,一见众将竟然戎装在身,哪里还有假,一颗心怦怦直跳,心想冲撞了天朝钦差,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这颗人头大概是保不住了,心胆俱丧,两股股栗栗,突然觉得胯间湿漉漉的,连尿也吓出来了。

任是非心道:“蛮夷小邦一个小小守将,哪见过天朝钦差大人,激动不可避免,情理中事。只是流尿未免不雅。”自己一露身份,竟然把这位将军吓得尿水滴滴流,得意非凡,忍不住哈哈大笑。

众将见钦差大人大笑,也陪着笑,一时间,房里尽是笑声。有些不苟言笑的将军,不免陪着干笑几声罢了。

任是非高兴之下,也不去理睬,道:“这下你可信了?”严子猛吓得话也说不出来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是,是!”自己也听不清,灵机一动,连连点头。

任是非道:“老子且问你,余善可有令你紧守关口的谕令?”余善就是东越王。严子猛心道:“你直呼吾王之名,不是造反么?你是天朝钦差大人,原本也叫得,本将军多虑了。”摇摇头,道:“没……没有。”任是非道:“任可知天朝大军为何到此?”严子猛摇头,道:“小人不知。”说了几句话,心神也定了些,说起话来,流畅了许多。任是非道:“余善欲图不利天朝,本将军特地率军来平定东越,擒拿余善。”任是非耍过了威风,要朱买臣来问。朱买臣问严子猛,严子猛一个小小守将,哪能知晓朝中机密大事,也问不出什么来。

任是非挥挥手,命军卒将严子猛押了下去,心道:“问不出什么来,也不稀奇。正如朱大哥所说,余善定然无备,还是急速行军的好。”向朱买臣望去,正好朱买臣望着自己,心道:“朱大哥已有了主意。”道:“朱大哥,请讲。”朱买臣道:“兄弟成竹在胸,小兄不敢妄言。”任是非道:“朱大哥太也谦逊了。朱大哥,小弟计较倒有一个,不知行不行得通?”朱买臣道:“兄弟的主意自是高明,小兄愿聆高见。”任是非道:“朱大哥,不如写出来,同是不同。”叫军卒送上笔墨,在左手上写好,把笔递给朱买臣。朱买臣接过,在左手上写好,放下笔。

任是非道:“朱大哥,小弟瞧瞧。”把手掌摊开,朱买臣也摊了开来,两人了对方手掌上的字,忍不住哈哈大笑。二人手掌写的是夜行二字,二人主意竟是相同,不谋而合。任是非赞道:“朱大哥,真了不起。什么事都瞒不了你。”这话不是敷衍之词,是由衷之言,他自出药苑,所遇之人甚多,令他佩服的只有皇帝大哥一人,就是强干若朴天正,精明不若自己,也不放在心上。更别说陈伦了,因为陈伦书呆子一个,娶老婆都得要他帮忙。与朱买臣相处几日,见他于军国之事,娴熟已极,才智不凡,料事往往与自己不谋而合,大是佩服。

朱买臣与任是非相处数日,知他玩心甚重,胡闹成性,不时有胡闹事,惹人发喙,虽是胡闹,却出人意表,人所难测,大有神鬼莫测之机,心想此人真是奇才,小小年纪,才智出众若斯,真是难得,要是磨练得几年,玩心尽去,遇事多所思虑,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又想自己能够想到,当今天子天纵奇才,定是如此意思,对皇上佩服不已,道:“兄弟谬赞,小兄不敢当。小兄一愚之得,早在兄弟意料中,兄弟才真正了不起。”

任是非道:“大哥太也谦逊。”拍拍胸脯,道:“朱大哥,我们两个都他奶奶的了不起。”稍顿,道:“众将官听令。”众将道:“末将在。”任是非道:“传令三军,即刻起程。要是有大声喧哗者,泄露行踪者,立即斩首。”众将齐道:“末将遵令。”

任是非了朱买臣一眼,道:“我们是天朝王师,不得扰攘百姓,不得掳掠,不得*,定要秋毫无犯,凡有胆敢拿百姓一针一线者,立即斩首,决不宽贷。”众将齐道:“末将得令。”任是非道:“朱大哥,还有什么吩咐?”朱买臣怕任是非贪玩胡闹,纵军胡来,必定大失天朝威德,见他严令约束三军,大为放心,道:“兄弟处置得宜,小兄无话可说。”

留下一千军卒,镇守保泉关,余者尽起,兵锋直指东瓯。一路上,有两座城镇,全无防备,可一举而下,任是非心道:“只要攻下了东瓯,抓住余善,东越可下,岂在两城。千万不可贪一时小利,贻误军机。”把想法向朱买臣一说,朱买臣也有此意,两人又是不谋而合,更是佩服对方了得,情谊深了一层,倾相结纳。曹万淳等将领,见两城垂手可得,就想攻下再走,钦差大人不许,只得作罢。

催军急行,第三日黄昏,大军来到东瓯,任是非率领大军,直接入城,分兵把守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有违者,悉数抓了起来。命大军脱却伪装,恢复戎装,大张旗鼓,打起代天巡狩,汉字和任字大旗,把东瓯王宫团团围了起来。先把王宫守卫尽数拘执起来,才率领众将入宫去抓余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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