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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两个年轻人踏剑远远飞来,片刻已落在酒店的屋顶。这两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都穿着普通的休闲装,平淡无奇,就像两个随处可见的学生。那矮胖的年轻人很是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眼神最终落在了紫雷落下的那一片区域,看着那被炙烤的有些玻璃化的酒店外墙,他肥胖的脸皮了抽动了一下,瓮声瓮气道:
“好家伙,崔驭师兄,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九天神雷啊!什么人,能引来这种雷罚?!”
“别大呼小叫的,这里离俗世太近,很容易被人听见,虽然我们布置了禁声阵法,但难免有高手存在,这里是拉萨,可不是昆仑山,万一惹了哪路神仙过来,我们可是少不了麻烦。”那叫做崔驭的瘦高年轻人低声说道。
矮胖年轻人马上以手掩口,拼命地点头。
“冯浩,你也是引气后期将将化神的修为了,可能感受到这里残余的法力波动?”
“法力波动?没有!而且这附近也没有打斗痕迹。古怪,刚刚那云团是怎么回事,方圆十里的灵气都往这边汇聚,什么东西啊?反正啊,我是说不明白。”
“哼,你说不明白就对了,那云团吞噬了那么多灵气,竟然还引来了天雷,这可不是一般的手段,是物化由心,这一手恐怕是除了我们世家,连师叔师伯他们也未必能认得!”
“什么什么?化物由心?师兄你别逗了,这个我也听过,那可不是佛门的手段,在这布达拉宫周围?开玩笑吧!”
“你懂什么?!”崔驭怒道,“这雷罚降下的如此激烈,必有逆天之术为天妒之,而这周围却没有一丁点的法力波动,是单凭神念在汇聚灵气,这人的身份还不呼之欲出吗?这你还不懂吗?”
“你是说……巫人?!”冯浩倒抽了一口凉气,“师兄,你可别吓我,能达到物化由心地步的巫人,那可起码也是翁则以后层次的修为了,在道门也足顶的上化神期的高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行,此事重大,我们赶快回去,把这事禀报掌教老爷和师叔伯。”
他说着转身就想走,不想却被崔驭一把抓住,“你急什么啊,我话还没有说完。我们世家自古与巫族有些渊源,这巫族术法多少了解一些。这巫人看来刚刚领悟境界不久,明显控制不善,所以才平白造出这么大动静,弄得小半个拉萨城大停电,十几里外都是灵气紊乱。可你想过没有,这里是什么地方?布达拉宫脚下!为何这么长时间,却不见藏教的人?”
冯浩的眉头皱了起来,“对啊,这也有小半个时辰了,这么大动静,藏教不可能没有察觉?怎么还没人来查看?!”
他有些迷惑。
崔驭嘿嘿冷笑,“我再问你,现在天下将乱,梵天作乱,巫祸出世,那所谓梵天魔主和黎巫魔裔哪一个更危险?”
“这还用说,那当然是……”
冯浩的话声戛然而止,他的脑子忽然僵住。
崔驭继续道,“你想过没有?这么多年,崆峒、蓬莱,一个与世隔绝,神神秘秘,一个窝窝囊囊,不成气候,道门三大仙山,我昆仑一家独大,领袖全伦,地位超然。本该教义广播,声势无两,但最近几十年中,却反倒是严守山门,谨言慎行,连弟子都不许外出行道,以致世俗中的势力反倒远不如佛门,这又是为何?”
冯浩不说话了,他大概已经猜出崔驭的意思,只是仍然有些木讷。
“黎巫魔裔,往多了说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或几个化神后期的高手,比起一个百年以上、动辄十几、几十万人的大宗派,根本连屁都算不上,他声势越盛,死得也便越快。这都是天意,历代巫祸出世无不如此。
你不动,他不动!多少人想扼杀其于襁褓却深受其祸,一个不慎弄巧成拙,反累己身!所以……”
崔驭冷笑道,“这巫祸便如一块烫手山芋,你既不能为己所用,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又不能杀之后快,便是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
“你这从哪听来的言语?难道天下宗门都是这个想法不成?那岂不是养虎为患?这巫人可是在布达拉宫脚下撒野,藏域密宗也真能忍得了?!”冯浩反驳道。
“忍?谁说要忍?!你没听说昨天红教生根仁波切遇刺一事?!你就不好奇密宗三大宗师为何会突然齐聚多吉扎寺?哼哼,”崔驭表情暧昧,“傻师弟,密宗早有准备,这档子事八成都是那些喇嘛自导自演的,帕木法师三上昆仑山,你当和掌门师伯商量的是什么?!”
冯浩又是一惊,“商量的什么?难道不是联合抗魔的事?”
“联合?哼,”崔驭冷笑,“联合倒是联合,却未必是向着梵天!”他用手指了指北方,口中神秘的吐出两个字:“崆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