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麒苗寨人数虽少,势力却比苗疆任一个都要强大,他们的手中有着整个星罗十七寨都望尘莫及的蛊术和巫术,其中顶级的蛊术甚至可以逆天改命,起死回生,绮月费尽心思,所来只为此蛊。”
妲怛、韩澈、司晓宇同时一呆,他们自然不去关心绮月寻找这蛊术的目的,世间可谓之奋不顾身者,大抵不过父母、子女、爱人,细说起来却也没有意思。他们关心的,还是这蛊,这术法未免太过厉害,连妲怛都是第一次听说。
“哦,起死回生?”韩澈问道。
“不错,长生蛊的确有此神效,上达天命,下通幽府,死者受术,只要还有少许真灵便可复生;而若生者受术,便可逆天改命,长生不死。”
“那若是本来就没有真灵呢?”
“没有真灵?!”绮月一愣,“没有真灵要怎么复生?人怎么会没有真灵?”
韩澈怔了一怔,点了点头,便不再说。
绮月见其面上变颜变色,心中有些狐疑,思忖一番道,“倒也不是全无希望,大道三千,总是有其法则,不管是巫、是蛊还是其他的什么,逆天改命这种程度的术法总是尤其可鉴之处,触类旁通,也难免就没有你所说的法子。”
“哦?原来这样……”韩澈若有所思。
“那你为什么离开,甚至躲在这里不肯上山?”妲怛问。
绮月叹了口气,“我算黑麒苗寨,黑麒苗寨岂有不算我之理,正如老爹说的,这不是和亲,而是冥亲,我嫁的,是死人。”
大家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
苗疆冥婚并不少见,但那多是为夭折的男童而办,对象也是年龄相当的夭折女童,却从未听说过活人给死人做冥媳的。
“那是什么意思?”韩澈问。
绮月苦笑,“说回来还是因为长生蛊,我到了黑麒苗寨才知道,所谓的长生蛊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虫蛊,而是一种结合了蛊术和巫术炼制的活蛊,它的蛊皿必须是极其特殊的活体,再直白一点说,就是有着冰凰血脉的月鸷蛊女!”
众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说实在话,在苗疆蛊术中以自身血脉饲蛊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虽然仍有个别苗寨严格禁止寄生蛊,但多数寨子都视之平常,严格说起来,包括韩澈身体里的碧血螟蚕都是靠韩澈的精血为生的。
但这要有个前提,那就是共生。宿主和寄生蛊互为厉害,绝不会上机彼此性命。而向绮月所说以活人为蛊皿,却是大不一样,那几乎就是把活人当成蛊来炼,这却不是一般的蛊术能够完成的了。
“人蛊,怪不得如此逆天,这蛊本来就大凶,自被天罚。施术人有多少算多少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必死无疑的,就连被炼蛊的可怜人都是要形神俱灭、永不超生,这蛊根本就是个笑话,怪不得要用传说中的凤凰血脉,亏他们想得出来。”
韩澈对蛊知道的最多,他冷笑道。
绮月再次苦笑,又冲韩澈一施礼,“见前辈以神蛊教训那黑麒使者,便知道必是蛊术宗师,前辈所说不错,长生蛊就是人蛊。”
“哈,你为长生蛊而来,却不想这蛊正是你的命?的确是个笑话。”
绮月长叹,“如果是拿我的命换那人一命,倒也值了,只是长生蛊却是为他人而炼。
我初入黑麒苗寨之时,黑麒吐司就自知病入膏肓,上亏阴德,非药力所能救,其一身巫蛊之术通天彻地,关系到黑麒苗寨的未来,黑麒人不得不救,所以,便想到了炼制长生蛊这最后一招。
月鸷内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可他们没想到我亦是为此蛊而来。上山的第三天我便现了长生蛊的秘密,大惊之下只得趁夜偷逃,黑麒苗寨追杀了我数十里,随行的四十八亲随死得一个不剩,终于是把我送入了十万大山,然后,就走到了这里。”
“所以你还不死心,留在这里,想再找机会潜入黑麒苗寨偷到长生蛊炼制之法?”
“是,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为了方便控制村子,那时黑麒苗寨的人给牟家村的所有人都已种下草蛊,男女老少,个个骨瘦如柴,只能食草皮树叶渡日,黑麒苗寨每几年就会派人来挑选蛊奴,这却是比死还要不如。
三年里,我一个一个为这里的所有人拔除了蛊毒,让他们过上正常的日子,所以牟家村的人视我为己出,全力保护着我,也偷偷的为我打探着黑麒苗寨的消息,就是在这期间我听闻了黑麒苗寨吐司驾崩的消息。
只是这事终究没完,新吐司并未放弃搜寻我,也到底是纸包不住火,一个月前黑麒苗寨的使者终于是走进了村子,他们惊异于村民的变化,便严刑拷打,我自然不能视若无睹,救下了村民,至此也就暴露了行迹。
我告诉那使者我是月鸷苗寨的蛊女,地位崇高,不会和他们轻易上山,让他们一月后备置全套苗家嫁礼前来迎亲,之后,便是你们今天见到的情景。”
众人静静的听着,不时唏嘘、叹气,只是直到她说完都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