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你就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触我霉头?今儿可是小年,你不好好在自己的园子里待着,你跑我这来,哭给我看?”
秋月夫人看到这个女儿,头都大了。年纪都一把了,还是不长脑子。这些年,若是杜衡有其他妻室的话,那个府里,只怕早就没了她的位置,真是愚不可及。
“姨娘,你可得为我做做主,呜呜呜……柳如是那个狐媚子怀有身孕,老爷对她百般呵护,甚至提出从今儿开始,要我去伺候她。呜呜呜……姨娘,你说我一个正室原配,还在自己的娘家,就要去伺候那个狐媚子,呜呜呜……姨娘,我不想,你教教我,到底该怎么办?为了这事,他与我吵了好才多次了,呜呜呜……”杜凌氏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原本是假哭的,可说道伤心处,却忍不住自动地掉下眼泪。
“瞧你就这点出息?要你照顾,你先照顾便是。在府里不好动手,那就出去。找个机会,带她出去,到时候安排好一切,你们都在一起,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能完全怪到你头上不是?”
秋月夫人却想到一个一箭双雕地办法,那就是逮着杜伊与柳如是一起去。到时候不管哪个出了意外,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好的。要是两个都能一起出事,那是最好不过。
“出去,找机会?”果然,杜凌氏听到这话,眨了眨眼,这才破涕而笑。
“马上就要过年了,趁着这段时间,得出门上香。到时候你把人都叫上吧,一起出去走走也好,总是憋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
秋月夫人说的都是明面话,这话里话外透露的的意思有两层。一是,带着杜伊与柳如是一起去,到时候一起收拾。二是,柳如是在家里憋久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太好,应该多走出走动一下。
而这第二层意思,就是用来说服杜衡的。否则按照杜衡现在宝贝柳如是的态度来说,只怕是不会让她出去的。
“灵儿知道了,姨娘,那这时间选在什么时候比较好?还有要去哪里?”杜凌氏要走之时,这才想起这个问题。
“听说二十五的日子好,相国寺的香火也比较旺盛!”
得到肯定答案的杜凌氏带着凌芬芳走了,蝴蝶这才走了出来,看着秋月夫人,叹息一声:“灵儿小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懂得夫人的苦心。若是还是这般,这让人怎么放心的了!”
秋月夫人抬头看了一眼,也跟着无声的叹息一下。她这女儿,上辈子估计是欠着她了。
一天的时间过得极快,杜伊手里拿到新鲜出炉的一百两银票后,便让刘氏等人出门大肆购买。
之前她需要的那些,都已经买回来了,且磨成粉了。此时她正在琢磨比例多少才合适,她想吃咖喱饭了,只是没有咖喱粉,更别说是咖喱块了。既然想吃,只能自己动手。
小帅练完大字后,看着她娘亲把那分成一堆一堆粉末的东西,东抓一点,西抓一点,混在一起后,拿着蒸好地饭在炒。
“娘亲,不好吃吗?”小帅闻着香喷喷地味道,很想吃上一口,可他娘亲每次都吃了一口后,便摇摇头,又重新开始抓了。
杜伊承认,没有做过咖喱粉的她,虽然知道需要哪些用料,可完全配备不好用量,这炒出来的味道,怪怪地,总觉得不对劲。
她这一做不要紧,愣是让许多人都围在厨房门口,不愿离去,其中就以林荷茹为最。当她一次又一次地看到杜伊摇头之时,终于忍不住冲了进去,趁着杜伊忙碌,没时间看她的时候,端起那堆在一块的咖喱炒饭,直接跑了出来。
杜伊视为失败品的东西,却让门外的那些人,差点大打出手。凌袁帆与于子恒一人端着一边,手里皆是拿着筷子,谁也不放手。林荷茹趁机拿着勺子,站在那边挖了一口又一口。与此同时,还不忘喂给正在与于子恒争夺的凌袁帆。
“好吃,太好吃了。很开胃,香喷喷的,比起平日里吃的大米饭,好吃太多了。”林荷茹一边吃,还不忘嚷嚷道。
这让还没吃到的于子恒红了眼,当下顾不得模样,手里抓着的筷子,也夹起几个,速度飞快地往嘴里扒拉去。
凌袁帆一见这架势,直接抢过林荷茹手上的勺子吃,还挑衅似的看向于子恒。林荷茹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的模样,有些欲哭无泪。
杜伊根本不知道门外的事情,此时还正在继续实验中。小帅小朋友,因为好奇,便搬来一根小凳子,垫着脚尖,看向杜伊不断再抓的粉末。想了想,趁着杜伊不注意的时候,也抓起一点,扔向杜伊准备继续做炒饭的粉末之中。
然而当杜伊最新一盘咖喱炒饭出炉之时,深深一闻那气味,便觉得对了。由于之前失败太多,这次她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用勺子舀了一些,慢慢地放入嘴里,最后眼前一亮,没错,就是这样味道。
可下一秒,她要继续用想相同配料的时候,有些欲哭无泪。她知道小帅弄了一些东西,只是她没看清楚,这下可怎么办。
“小帅,你告诉娘亲,你刚才都抓了那些粉末,扔到娘亲的这盘炒饭里面的粉末去了,抓了多少?娘亲需要你的帮助,你还记得吗?”
都说小孩善忘,可小帅的记忆力也许是遗传了杜伊,基本上是过目不忘。小家伙听到娘亲要他帮助的时候,便伸手依次将刚才抓的东西,抓了多少,再一次地抓起来,放在一旁。
杜伊一看那些量,马上心里就有数。将之前她所配的再次抓了一遍,混在一起,再次饰演一次,依然得到相同的结果。
“宝贝,娘亲太爱你了。来,咱们娘俩先吃这些。外面那些不好吃的,顺便他们去炒!”杜伊不敢让小帅吃太多,便分了一点到他的专属小碗里。自己也分了一点出来后,便将剩余地递给门外的白梅。
原本还没吃得过瘾的于子恒,还没等白梅接手,便快速一抢,之后便当场吃了一口。随即也顾不上说话了,就见原本还比较满地一盘炒饭,在眨眼睛,都没了。
当咽下最后一粒米后,才感叹道:“幸好刚才那些让你吃了,这个才是美味。果然伊伊姑娘试验出来的,效果就是不一般。难怪之前那些被她称之为失败品!”
凌袁帆看到这后,便道:“你先歇歇,半个时辰后,咱们去练武。今晚的肚子一定要空出来,伊伊今日买了许多的菜,方才我们吃的够多了,晚上要是吃不动,到时候得亏死!”
于子恒瞪了一眼凌袁帆,别以为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就是想借机正大光明地揍他一顿罢了。不过谁怕谁,谁揍谁还不一定!
于子恒与凌袁帆两人的武功旗鼓相当,基本上可以说,都是打平手的。今日为了杜伊做的饭菜,有些不爽了。当然,他们的最重要的目的,消耗完肚子里的东西,然后晚上敞开肚子吃。
就不知道杜伊刚才弄出来的那堆粉末,晚上要做成什么菜。光是用来做炒饭就这般美味了,那若是用来做炒菜,岂不是让人恨不得连盘子都舔进去?
“正好,我也有此意!”于子恒已经开始期待了,杜伊今晚到底要做些什么。他之前偷偷有看过一眼菜单,有用到板栗。
想到板栗,他才刚吃饱的肚子,又有些饿了。之前刘家村的那一次板栗宴席没吃到真是太可惜,据吃到的人说,那才叫一个美味。
伊记酒楼的厨子虽然都学会了,但由于板栗有限,每天只能固定的多少量对外售卖。他就算想吃,想到那厨子厨艺没有杜伊好,而且一碗菜就少赚十多两银子,也就强忍住了。
今日杜伊终于大发善心,也要来一次板栗全宴席了吗?他这么想的时候,与凌袁帆再次哥俩好,站在一旁嘀嘀咕咕去了。
两人准备等杜伊做饭的时候,去看看。杜伊答应了,今日可是要让他们敞开肚皮,好好吃一顿的。既然要好好吃,那应该可以点菜吧?
紫丁和白梅两人叹息一声,原本给她们四个人吃的,结果全都让于子恒一个人都吃了,不知道回头该怎么和刘嬷嬷与魏嬷嬷说。
两人想了想,一个去厨房帮忙,另外一个去和魏嬷嬷她们解释去。
刘家镇。
刘家村,不,应该称之为刘家镇了。虽然经历了一场干旱,但丝毫没有减少其该有的过年喜庆之意。经过这几年,如今镇上的家家户户都很殷实。
原本该是小年之日,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忙碌才是,可此时众人却都聚集在祠堂里。乔氏与银牛村长几个管事,这会儿忙得不可开交。等待的众多村民,也不吵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些管事在钦点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银牛才站出来道:“今日本是小年之夜,按道理这些东西,应该在年二十六七再发给你们。但我们姑娘体恤大家,想着乡亲们今年为了其他地方的百姓,都捐出了不少,因而才让我们提早将东西发放给你们,让你们欢欢喜喜过个小年。姑娘知道大家都不用意,因而今年的东西,还是与去年一样,按家来发放。家里凡事有两个或者三个以上的人,在工厂等地方做工的,领取地东西,是其他家的一倍。为了防止我们统计错误,稍后领取之时,众人自己再自行汇报一次。今年姑娘给予的东西,是往年的两倍,年底的分红与去年一样,领取一个月的月银作为分红。至于其他小管事级别的,领取两个月的。姑娘还说,从今年开始算,凡是工作满了两年以上的,以后的月银,增加二百文。希望来年大家再接再厉,为姑娘好好工作。若是来年的收成好,姑娘一定不会亏待大家的。”
银牛的这番话,让下面的人炸开了锅。往年的年底分红,也就几百文,但姑娘给的东西大方,除了银子之外,还有大米每人二十斤,油每人五斤,各种糕点布匹,这些零零碎碎地加起来,每个人得领上好几两的银子。
如今整个刘家镇包括周围的十里八村,可有不少人替杜伊工作。几乎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而其中以原先的刘家村本村的人最多,一家至少有两个以上的在田地里,或者是各大工厂之类的做工。
这样就意味着在年底,他们可以领取到的银子与各种东西都是其他村落人的一倍。当然,那些大小管事,基本上都是本村的人居多,只有少部分的人,才是其他村落杰出的青年。
众人没想到,今年杜伊会这样的大方。他们都知道,因为干旱受灾等事,杜伊捐献了不少的东西。他们用板栗换取的银子,也是出自杜伊,而板栗最后也被杜伊捐了一大半出去。
除了这些之外,那些大小管事都知道,杜伊在各地让人布施粥,而且是以凌凡的名义。现在说起凌凡是何人,随便一问,大家都知道。
他们对杜伊是打从心底的佩服,试问如果是他们自己的话,能做到的吗?众人扪心自问,最后都是摇摇头。他们可能会去救济,但绝不会像杜伊这样,不留余地的帮助。
众人议论纷纷后,看到村长,不,应该是刘家镇的主簿大人已经清点好东西,便停止了议论,纷纷看向他。
原本对刘家村的村长,众人只是心怀恭敬,如今他当了九品的官,也是他们刘家镇最大的官,便打从心眼里敬畏。
“大家静一静,先听我说。由于不知道统计的数据是否正确,稍后若是东西不够发放的话,大家且耐心等一等,明日一定给补上。我们姑娘给大家的东西,绝对不会少,请大家放心,现在开始依次发放东西,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领。一家派一个人出来领取,不要乱了队伍的顺序,你们先自行商量好,派谁来。”
刘茂林没有当过官,这辈子当地最长的,也就是一个村长。在杜伊来之前,他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看到刘家村的百姓生活困难,根本找不到出路。
没想到短短的四年时间,他们刘家村,不,应该说是整个月牙城,都翻天覆地。刘家村有了杜伊,村民日子越过越好。月牙镇依靠刘家村,也渐渐的起来。综合天时地利人和三种因素,才有了如今的刘家镇与月牙城。
能够当上一个镇的主簿,他到现在,都好恍如做梦一般。
桃花挺着一个六七个月大的肚子,也跑来凑热闹。看到那些人领着东西,脸上带着浓浓的喜悦之情,她笑的比谁都开心。
苏氏在一旁看着她一会儿帮忙拿油,一会儿拿布匹糕点,心里吓得得扑扑直跳。桃花的身体特殊,她知道。杜伊之前临走之前,就和她说过,好好生照顾好桃花,等桃花生产之前,会回来。
她可不想桃花在这个时候,有任何的意外。桃花如今可是刘家镇国宝级的人物,众人都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现在看到她这样,众人有心要劝,可看到她不依不挠地样子,也无可奈何。
“我的小祖宗,你赶紧的去一旁歇歇,这些东西,哪里是你能做的。伊伊姑娘要是回来看到了,指不定得怎么说你。”
桃花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伊伊要是回来才好呢,这样我过年就能看到她了。不过她现在在京城里,要回来是不可能了。等以后我生了娃,我也跟伊伊去京城看看,我还没去过京城。要不然,去凤城也行,那里我也没去过。”
桃花这般说,其实她是真的想杜伊了。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虽然在笑,可眼泪却啪嗒啪嗒直往下滴落。众人已经习惯了桃花这个孕妇的情绪化,也没赶到什么意外。
小虎子与小宝过来了,看到桃花在哭,兄弟两一人一边牵着桃花,道:“桃花姑姑,你答应伊伊姑姑和小帅,要教我算数,还要教小宝识字的,我们走吧!”
桃花摸了摸小宝的头,这才点点头跟着兄弟俩走了。
乔氏松了一口气,继续忙碌。等到那些做工的人发放完后,也就剩下那些大小管事的还未开始,只是这会儿大家都累得直不起腰来了。
“如果你们不着急的话,明日再给你们发放吧。东西都先留着,银子你们都先领回去!”乔氏现在除了酒楼与店面的那些东西,其他的东西都在她手里掌管着。为了能够跟得上杜伊的脚步,她让银牛几个兄弟都跟村里的夫子学识字。
过两日,酒楼,超市等地方的所有账目与资金都会回到她的手上,她还得统计,待确认无误之后,还得将银子都存到紫月钱庄去。
乔氏一想到那些庞大的数据,脑子都大了。旁人一到过年,是越来越松。而她越是接近过年,就越是忙碌。发放出去的东西,统计的人数银两等记录,她都得准备好。
不过即便再忙,她心里也是欢喜的紧。杜伊对她的信任,才会放手将这些东西,都交到他们夫妻的手里,他们绝对不能让杜伊失望。
“那个都不着急,明日来也不迟。一会儿要祭灶了,我们先回去,你们也早点休息!”那些大小管事,都是跟杜伊最久的人,根本不怕会发布出来。只是今日是真的累了,那些东西放着也跑不掉。